失踪多天的师姐,被人发现在山上以冰冻的尸首。
她永远也忘不了师姐那冻结的哀怨的眼神。
不久,听闻萧长天从十六门门主中提拔了一个人,收为义子;再不久,他开始接手黑门的一切事务,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公子。
他叫做萧风吟。
他亲手杀死了师姐,也亲手埋葬了自己的过去:金夜梓。
再次相见,又是三年。就在前夜,他在她面前,失声战栗。
三年来,她苦练武功,就是为了为师姐报仇。
但是她明白,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越他。
就是这个时候,羽化仙出现了。她是什么人,来在哪里,吴风一概不知。但是她却可以教给她这世上最狠毒的复仇办法。
用了半年的功夫,吴风彻底变成了陆凝香的面貌。
当然,代价也是不薄的。她截下沈怡飞鸽传书给师父的信,私自把寻找公主的美差给了羽化仙。为此,她被逐出师门,只能在蝶谷游荡。
可是每当她想象着金夜梓看见她师姐出现在他面前时的眼神,她就说服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为什么?等待已久的重逢却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报复的快感?反而是看到他举手无措,喃喃自语的样子,她竟会是那样的心痛……
悠扬的琴声穿过中堂,无人言语。
整个客栈,上下一片宁静。只有那美妙的琴声,直浸入每个人的心。
“今日琴娘表演就到此了。”吴风推上了门。中堂有几声人来人往的碰撞,却不像往时那般喧闹。
“唉,如今这客栈都变成了棺材店了,静的连鬼都懒得呆。”
“冯老板你真昧了良心,这一个多月你赚了个满员,还不都是沾了琴姑娘的光。”
冯金花和张狂推开另一扇门走了进来。
“谢谢你们多日来的照顾。”琴娘在吴风的悉心照顾下,已经恢复了血色。“我不敢再叨扰几位了,琴娘打算明日便离开了。”
“急什么啊!”冯金花岂肯白白放走这棵摇钱树。
“我先前便与家父有约,一定要手刃萧风吟,报仇雪恨,如今黑门似乎已经不再打白门镇的主意了,我便不宜留在此地了。”
“你不会傻到一个人去闯黑门吧。”张狂干笑了几声,“你还没那个分量吧!”
“不,我知道自己力量单薄,不会去以卵击石。我只想投奔公主,他日一定会再有和黑门相遇的时候。”
“你想的也对,”冯金花瞟了眼吴风,“只怕有人舍不得你走。”
琴娘脸顿时泛红了半边。
“我….已经有心上人。”
吴风似乎异常平静,这早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从那天她和柳飞扬对望的眼神中,他就已经知道一切的答案。
“那你打算先去找你的心上人,还是先找公主?”冯金花挑明了问。
“我怕是哪个也寻不着。”
“那可未必。我便知道小主子的下落。”冯金花问道:“你想不想一同前往?”
任思琴敏感的感到,自己在跳进一个陷阱。可是她不得不跳。“愿意。”
果然,翌日启程时,吴风也在。
绿草地,一望无垠的野花。
任思琴悄悄拉过吴风,“喂,你觉不觉得今天萧遥对公主格外殷勤?他平日不是最烦那个恼人精吗?”
“喂,这可不像你的风格。闲事莫管,你才是你。”
“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妥,要不要回去告诉南柯梦?”
“不用了。”吴风意味深长的说:“有她在反而麻烦。”
“……”任思琴心里霎时明白了,话到嘴边反而停住了。可她一想到南柯梦以前那种漠然的眼神和现在时而泛起的红晕,她又咬了咬嘴唇。
“你们合伙欺骗公主和南柯梦。”
“这怎么能叫欺骗呢?只是静眼旁观罢了。”
“静眼旁观萧遥暗中联络姜若诗?静眼旁观萧遥拐走公主?”
“公主在这里,对她自己对白门来说,都是一种危险。”吴风叹了口气。“有些事,不能对你这个门外人说。而且,萧遥是送她回宫,又不是推她下火坑。”
“可是你们却利用了南柯梦的感情。萧遥对南柯梦相当迟钝,自然不懂她的心思。你们明明看在眼里,故意让萧遥说那些话来气走南柯梦,好有机可乘!”
“为什么好好的一个计划被你说的像是犯罪一样!”吴风摇了摇头。
任思琴咬了咬唇,“因为你没有爱过。如果是陆凝香,她绝不会这么做。她明白,利用爱是罪过,无论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吴风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
“一样的面孔,不一样的心。凭这一点,金夜梓,不,萧风吟永远不会为你所动,你所谓的报复也永远不可能成功。”
任思琴平日不爱说话,今天一反常态,言语激动,让吴风招架不住。而任思琴自己,也过于激动,刚刚恢复的身体还承受不住,胸口一痛。
吴风一扶:“你怎么了?”
可任思琴的一句“没事”还没说出来,远处传来公主的一句“放开我,”又是一声,“萧遥!你这个大骗子!”
吴风无奈望去,远处,灵儿驮着萧遥和挣扎的公主,与两匹马跑在一起,愈来愈远,是姜若诗和沈怡。
任思琴将那一句“没事”换成了“快去告诉南柯梦!”
吴风愣了一下,却不假思索的按照她的话去做了。她气喘喘的推开南柯梦的房门,对着正在静修的南柯梦喊到:
“萧遥走了。”
“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