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热,往年要七八月才这般晒人,这两年这是要做甚?要俺命吗?”
“是啊,也就早晚能凉快些,这般天气……谁能吃得消。”
“……有个瓜吃就好了。”
阳光下,有蝉在不停的鸣叫,几个敞着衣衫正坐在树荫下不停的扇风,刚刚做完活的脸庞、胸膛上不停流着汗水,瞥眼间看着一个道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哎哎——”看着的庄客戳了戳同伴:“有个牛鼻子过来了。”
“别胡说!叫道长,对这些修道人尊敬些。”同伴骂了一句站起身,看着过来的道士:“道长可是要化斋饭?”
“无量天尊——“那道士拂尘一挥,打了个稽首:“贫道特来化斋粮。”
“道长稍等。”
那人说着连忙转身朝里跑,只余边上几人上下打量着这道人,道士也不在意,大大方方站那让人看着。
阳光尚炙热,扇风的几人听着蝉鸣越发烦躁,正不耐烦间,先前跑进去的庄客已是出来,手中提着一不小的布袋,递给道人道:“道长,此乃五升米,乃是俺们保正献给天尊的,还请笑纳。”
那道人将络腮胡一捋,开口道:“既是晁保正敬献的,如何不亲自出来?”
“俺们保正正有要事在忙,今日委实没有工夫见恁。”庄客歉意的道:“待俺之后禀报保正,他自会改日相见奉茶。”
道人怪笑一声,八字眉一挑,杏子眼圆睁:“还是请晁保正亲自敬献吧,不然惹惹恼三清,小心有灾祸降临。”
对面那庄客顿时有些恼怒,用手一指:“你……你这道人怎生说话的。”
一旁几个庄客也是听的不爽利,顿时站起道:“哪里来的腌臜牛鼻子,敢来这里撒野,也不竖起耳朵打听打听这里是个甚么所在,瞎了你的狗眼。”
说着就伸手去推道人,道士眉头一皱,看他一手推来,瞅准时机肩膀陡然后拉,猛的朝前一撞。
“哎呦!”
伸手的庄客惨叫一声,手腕却是被撞伤,不由后退两步握着手腕大呼小叫的喊疼,其余人见了喊了一声:“打他!”
拽起拳头直奔这道人打来,道士也不畏惧,双手拉开架式,猛的期近过去,左手一拳捣在人眼眶上,右脚飞起踹在庄客腰间,趁人后退之际,赶上一步一个飞踹将人踢飞。
给米的那人见不是路,转身就跑,双手拢在嘴上喊:“来人啊,有恶道打人!”
有听见的跑出来一看,地上躺着熟人正在叫唤,场中站着一模样怪异的道士,顿时明白怎生回事,跨步上前就要与人撕打。
不想那道士反向迎上,一拳一掌打在先前人身上,顿时将人打的踉跄后退,又上前一步,按住两人弯腰露出的后背,飞起两脚踹飞后面的,落地抓着手中两人脑袋猛的一对。
嘭——
“啊!”“啊——”
两声惨叫,中招的两人各自捂着脑袋在地上滚动,其余人看的发愣,却不妨这道人得理不饶人,攥着拳头打入人群,口中嚷嚷:“贫道一清道人,此来不为钱粮,听闻晁保正乃江湖奢遮人物,特地求见一面。”
话语声中,拳打脚踢,挨着的人连声惨叫。
“你见保正打俺们做甚!”
“道人,你先停……啊!”
“好妖道,竟然在此撒泼……啊!别打,别打!”
一旁给米的庄客在门口看的心惊胆颤,连忙二次转身跑入庄内,口中喊道:“保正,保正,有人挑事!”
晁盖此时正在厅堂中与吴用、王大寿说话,听到喊声掉转过头:“你这厮……怎生这般不晓事,没看到我正在同教授与教师说话?”
“不是,门前有个道士前来化米。”
“那你给他就是,这等事如何还要进来说?”
那人叫屈:“小人拿了五升米给他,他不要,只说要见保正。”
“那就是嫌少,多拿米给他些,这样,去后面拿两斗……不,三斗米给他,他要还是嫌少,让他自己去取,能拿多少给多少。”晁盖皱皱眉头,一贪婪之人他自是不喜,只如今不想多事,让他取了钱米快走就是。
“这……”庄客闻言有些迟疑道:“小人进来前,有庄客看他不过,想要教训教训,被他全打翻在地,已有十余人,嘴里还嚷着此来只为听闻保正乃是奢遮人物,不为粮米。”
“还有这事?”晁盖一惊站起。
王大寿也是一同起身,冲着晁盖抱拳:“竟有此等恶道,强索粮米到天王哥哥头上,小弟去教训他一顿。”
晁盖闻言一把拉住对方,摇摇头:“且慢,这个节骨眼儿不易节外生枝,且随我去看看,究竟是哪个牛鼻子在此生事端。”
吴用也是点头,嘴角带着丝笑容:“不错,我等所谋甚大,若是这道人要求不过分,不妨允了他,待事成之后再连本带利讨回来。”
当下三人急匆匆出去,就见一怪模样道人正在拳打脚踢打着那些庄客,口中骂骂咧咧:“贫道只是想见保正一面而已,你等做甚拦我!”
晁盖连忙上前抱拳:“道人休要再打,他等也曾与你米粮,何故打人?若是不够,只管进去搬就是,就是全带走,晁盖也不皱一下眉头。”
道人拿手掌一模络腮胡,哈哈大笑:“贫道要那些做甚,就连十万贯的生意也不过等闲……”
晁盖瞳孔一缩,耳听着对方继续道:“贫道是特地来寻保正,只不过他等欲要与我动手,这才教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