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星凉是没想到连孟容儿都会替闻人匀说话。
她不得不承认,闻人匀这步算是走对了。
起码纪先生绝对会对他多一份宽容。
纪先生当日怒斥闻人匀是希望他洗心革面。
而闻人匀的试卷丢失这件事,纪先生是自责的。
纪先生这样的人,这辈子从不会亏欠任何人,即便是无心之失。
加上孟容儿,如果孟容儿都愿意替闻人匀解释,那他算是彻底洗白白了。
这样的人她反感,但也不得不服气。
孟容儿见月星凉神情变幻,她笑着继续说道:“您放心,我不是对他余情未了,只是说些实话。”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觉得闻人匀确实是个人才。”
月星凉说的也是实话。
孟容儿笑了,“所以我也不算太瞎是吧?”
月星凉被她逗笑了,“这么想也挺好。”
孟容儿接着刚才的话题接着说道:“闻人匀上面有哥哥,下面有弟弟妹妹,他家中本来是有地的,但是为了给他哥娶媳妇卖了。闻人匀起初是跟着村里的先生读书,先生觉得他是可造之材,并未收他束脩。后来,家中没什么收入,闻人匀的母亲想要找户富贵的人家让他入赘。可……富贵人家又不是傻子,就是想找个入赘的夫婿,也不会找个需要养着这么一大家子的无底洞。”
她叹息一声,“结果他就遇到了我,闻人匀的母亲对我不太满意,她觉得我家不够富贵。但闻人匀早就受不了每日衣衫单薄,涂脂抹粉,被母亲拉着到处被人相看。”
月星凉轻声说道:“他不过是遭遇了大多数女子都要面对的情况,也没啥可辛苦的。”
孟容儿思索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多数女子,如果家中无权无势,确实和闻人匀当时的遭遇差不多。
“话是这么说,但他是男人啊,又是读书人,你也知道的,这世道男子一贯高高在上。这对当时的他来说应该是奇耻大辱,但他能忍住,我也不知道是他无力反抗,还是已经面对现实了。我是想说,他在闻人家并未感受到家人的关爱,一个不被爱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爱自己,怎么去爱别人。他自清净身,在咱们看来有些愚蠢,但他并不在乎。”
月星凉听着听着也不自觉地开始有那么一丝同情闻人匀。
这就是原生家庭带给他的阴影。
敲门声。
“大姐,你在屋里吗?”
“我在和星凉姑娘说话,你有什么事在门口说吧。”
门外是孟易。
孟易说道:“大姐,我听说闻人匀净身了,闻人家请客庆祝呢,咱们要去送礼吗?”
孟容儿怒道:“滚!”
“好嘞。”孟易灰溜溜走掉了。
“你弟弟这脑子去看过大夫吗?”月星凉不太能理解。
这孩子的脑回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孟容儿也是哭笑不得,“孟易一向把闻人匀当成他的榜眼,本事没学到,自私却学了十成十。在他眼中,闻人匀才是他哥,我就是个外人。我爹娘也在愁这件事。他挨了顿打,倒是好了些,起码不会说什么我被休,他找不到媳妇的话了。他这性子,估计多打几顿就好了。”
月星凉说道:“既然他听闻人匀的话,可以让闻人匀劝他。”
“倒是个办法,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