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生轻轻叹口气，看向徐汉义，说：“我从小到大，都是以您的话为主，我做任何一件事，都是做到不丢您的人，让您舒心。可惜，我就是个没本事的，总是不能让您满意。”

“您总是说，我的智力比不上老二和老三，他们都能在学术上有所成，但我的资质就是达不到。我作为徐家的人，是给您拖后腿了。我们徐家，不管是直系的还是旁系的，一个个在各自的领域都很有成就。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在这些兄弟姊妹里的排名就一直垫底，大家真是太优秀了。”

“年年我都给您丢人，幸好有了老二和老三。有我这样的儿子，您一定感到耻辱。您看，如今我婚姻失败，两孩子都不是我的，我就是没办法事业和家庭一起兼顾好，偏偏我这事业，也就这样。跟您的标准比起来，我就是一事无成的废物。”

他低低哼笑。

厨房里传来水开的声音，徐振生起身去倒水。

时间晚了，他也就没有泡茶。

他倒了白开水给徐汉义，问：“要不要安排车子送您回去？”

徐汉义：“晏清的失踪，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徐振生冷静的回答。

徐汉义看着他，徐振生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警方那边的消息说他应该是为了陈念涉险。至于陈念得罪了谁，我就不清楚了。说不定是她之前自爆出来的身份，给她引来的仇家。”

“戚峥崴当初的事儿，害了多少家庭。也可能是戚家的人在报复她，谁知道呢？陈念这人，本来就是一个麻烦，本来也不该进我们徐家的门。我瞧着，晏清这方面的性格倒是跟老二很像，对自己认定的女人过于偏执。要不然，晏清也不会把自己搞失踪。想想当初，老二不就是因为苏珺，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也不知道晏清，会不会走老二的老路。他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如以前那么坚定了。”

徐振生表现的很认真。

徐汉义却听出来他这一番话的意思，他这是在提醒他啊。

提醒他不该对徐晏清看的太重。

徐汉义沉吟良久，说：“如今你一个人在家里，身边每个人照顾，还习惯吗？慧芳一贯的贤惠，在你身边的时候，一定给你照顾的妥妥贴贴。”

“还好。”

徐汉义说：“其实，要是没有出这种事，有慧芳在你身边，我就想着，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我都管不动了。我就想，你还算沉稳，虽之前徐开畅的事儿上，没有做的很好，但这么多年下来，还算不功不过。老三的心思在研究所里，那家里的事儿，就只能由你来打理。而且，你在人际关系上也搞得不错。”

“你的职位也还有上升的空间，说不准就能调去北城，往后研究所的事儿，你也能帮得上忙。可惜了……”

徐振生搭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他眼底藏着暗涌，藏着深深的憎恶。

他想笑，真的想笑。

徐汉义收回视线，起身，“这一次，你是真的让我非常失望。慧芳的事情，对你影响很大，我觉得你真的该好好的反思。职位上，换个闲职，对你，对徐家都有好处。”

“我回去了，你自己好好的想想。”

徐振生坐着没动，紧咬着牙关，心底冒出来的憎恶几乎要压不住。

徐汉义缓步走到门口，徐振生才起身，道：“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我让老林叫了车，应该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那我送您下楼。”

徐振生走到徐汉义身侧。

徐汉义回身，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就这般静静看了他一会后，视线垂落，说：“九院的领导，汤捷那边，都很关注晏清的事儿。不管他能不能好端端回来，回不回得来，他失踪这件事一定会被彻查到底。你以为，你跟我说徐晏清失踪是因为陈念，这件事就能敷衍过去了？”

“这件事过不去了。”

他抓着徐振生的手劲逐渐加重，情绪几经起伏后，松开了手，沉声道：“不用你送我。”

房门关上。

徐振生脸上的表情沉下去，眼里只剩下了冷漠，而后眼里慢慢的露出一点点笑，笑容逐渐放大，笑容里透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