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他是有求而来,这荡妖司还是直属于吴国国师,坊间传闻国师就曾数次驾临此地,翻阅案牍。
而吴国国师者,虽非为道宫之人,亦受道宫之敬,乃是货真价实的修道高人,金丹境界的道师。
整个吴国之所以还没有彻底演变成为洱海道宫的附属品,除了道宫中不少道士本就是出身自吴国五诏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此人未死,吴国不崩。
许道心中暗想着他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直接碰见这尊金丹大道士。
整理一番心情之后,他收敛着自己的气机,只显现出炼气圆满的境界,拱着手就往荡妖司的门内撞过去。
果不其然的,他还未踏入门内,便有衙役直接拦住了他。但是这些衙役都是有见识的,甚至还炼过气,只是没有成功修出真气罢了。
虽然许道一身灰扑扑的道袍,衣着寻常,但是一身的气质幽深,对方也不敢小觑,恭敬的问:
“此是荡妖司衙门,并非荡妖堂,不承接任务,道长若是有降妖之事,可去鬼市中寻荡妖堂,东西南北四处皆可。”
许道打了个稽首:“非也,贫道乃是自江州而来,有既机要之事告知,烦请通报一声。”
顿了顿,他补充到:“贫道乃是受雷亮啸道友之托,事关整个西南地界。”
几个衙役见他不像是走错了路的样子,口中话说的还这般严重,也不敢不信,相互对视一番,其中一个衙役便连忙走进衙门中去寻主事的人了。
另外几个则是领着许道走进了衙门中来到一间小亭子,等候起来。
亭子就修建在大门的右侧,四周种植有松柏竹屋,还有些假山怪石,应是供衙门中当差的人歇息、以及待客使用的。
许道走到亭中时,便正有一衣冠整齐,留着长须的老道站在竹林跟前打量,对方气质清玄,带着一股子书卷气,修为也是炼气后期,应是荡妖司中的道人,正在闲里偷空。
老道瞧见有人走来,只是抬头瞥了一眼许道,就自顾自的有盯着竹林上一个虫茧去瞧了。
许道也只是朝着对方点了点头,并未主动和对方搭话,耐心的等待起来。
结果这一等,便是等了两三个时辰,那几个衙役虽然依旧站在他的跟前,还送来了一倍茶水,但就是没有消息传出来。
就连站在许道旁边偷闲的老道,都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了,现在正手里拿着一本杂书对比着珠子上的虫茧,似乎想要辨认究竟是何毛虫在化茧。
两三个时辰下来,即便许道是个道人,平常一打坐炼气便是大半日,但如此时间过去,荡妖司的人应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衙役应是并不敢瞒报,堂中也无人来敷衍他,这令许道皱起了眉头。
他耐着性子又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在天色昏暗,衙门中人都要放工时,知晓了其中的缘由。
只见一道白光在荡妖司的上空出现,上面正站着一个道人,对方站在半空中俯视着许道,张口便喝到:
“呔!兀那道人,便是你受了雷亮啸之托,自西南江州而来?”
许道望着站在半空的道人,发现对方的修为同样是炼气圆满境界,而且肉体结实,法力涌动之间,带着一股雷火味道。
许道微挑眉毛,心中联想起来:“这厮该不会是雷诏中人罢?”
他没有装作未听见,而是略一拱手,回到:“正是。”
“你且跟我俩。”白光道人一挥袖子,便打出一道法力,连脚都不落地,径直的就往城西方向奔去了,丝毫没有在意许道是否有法器能飞。
至于荡妖司中的衙役,都只是恭敬的望着那道人远去,并没有说什么。
许道顿步想了想,也懒得再去琢磨什么,他一点脚尖,周身剑气涌动,风声大作,便从地上拔地而起,冲上了半空,往对方直追过去。
如此剑气,锋锐惊人,终于在荡妖司中引得一阵注意。几个衙役望着许道纵剑离去的身影,暗暗擦了一把汗,纷纷在心中嘀咕到:
“幸亏没有怠慢这位道爷。”
等许道赶上那白光道人之时,对方瞧见他几个呼吸便追上了,而且周身气流四溢,所使法器一看就不差,口中发出了轻咦声。
“咦!”道人毫不客气的喝到:“你这法器是甚?拿出来给贫道看看。”
许道将墨鱼剑收在肉身的体表,镇压着自己的气机,对方压根看不出来,只以为许道是藏着,便想让他放出来。
许道瞥了他一眼,虽然他对于在荡妖司被晾着有过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并不代表他就甘愿受这份气。
许道没有理会,只是回到:“道友只管带路便是。”然后便负手不言。
“你这家伙!”白光道人面上当即露出怒视,呵斥起许道,身上立刻涌起一阵电光,作证了其实雷诏族人的身份,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对许道出手。
但他冷笑数下后,终归是忍住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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