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幽境内六十二道,共计八十九处分堂,七十三条商道,五十一处码头...”
百事巷,沈家别院。
大清早沈柯便坐在院中,凝神扫了一遍吴天养送来、记录着钱氏商业版图的木简。木简外围被他加了封印,很显然是从府衙.案牍库内拓印而来。
绝密程度,可想而知。
记牢之后,才又感叹道:“皇商就是皇商,单是这触手,便足够让普通商行经营十余代人!”
将木简丢到火盆中焚尽,侧耳一听,却是没再听到扎纸铺的哭丧声。约莫是为了保守黄家自民俗蛊域年间便践行的秘密,就没有大力操办。
“你...一夜没睡?”
陆红鱼清早起床,见青年坐在大槐树朝自己眉开眼笑,便瞪了他一眼。
沈柯想起要去杂务巷之事,站起身来:“待会儿我会让杂务巷的脚夫送些花苗,顺道捎些吃食过来。夫子没事的话,可以领着槐青二人种些花木...”
“那你这是要去哪里?”
“昨儿说了,得去杂务巷看栾姨娘。”
“喔。”
却是在返回太原的马车上,听得当初那借助妖道夺寿的钱府...此番又将沈柯的“生辰八字”,交予那猪嘴道人三师姐.王凝芝进行二次算计。
陆红鱼便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得陪他再到钱府走上一遭。
索性决定多住几日。
“青藤哥,走呗。”
不多时,齐伯牙父子便已整理好沈柯从河东道带来的礼物,动身前往杂务巷。见回到家里,齐晋自然地用了儿时的称谓,青年便微笑着揉揉他的小脑瓜。
看来这扣字怪,性格还算随和。
起码不古板吧~
..........
“此番游学回来,又壮实了些。”
杂务巷,齐氏皮影行。
栾鸣凤见到沈柯,便围着他绕了一圈,偶尔帮他拍拍袍服,又整理了一遍衣襟。
青年就见随着狐尾灯的命魂溢散,原本身形纤细的栾姨娘,竟也有了同龄人的臃肿。
想必再过几年,就会呈现出苍老态势。
“姨娘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
沈柯将这些事情记在心里,又用食气术,探查了一番栾鸣凤的命魂波动;见生机流逝还算正常,方才放心下来。
母子俩聊了一回陆红鱼,又聊了些游学见闻。
直到沈柯帮忙推着糖人车出门,齐晋这才得空,赶上前去和自家阿娘亲昵。
布置好推车,齐伯牙却是回了一趟卧室。
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本册子。
沈柯接过一看,却是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画皮询问记录,以及一众访客的询问日期。粗略一看,却是有了二十余人之数。
“其中有几个本来打算去百事巷拜访,不过听说你游学去了,便没去成。”
“没事,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都在院中。”
记下名字,沈柯将小册子还给老管家:“他们要是再来,定能见着。”
却是自打那晚在棺材铺、见过行将封脸的黄掌柜,昨晚又见了夜游神;齐伯牙便明白前来询问画皮之人,大都是些山精邪祟。
当下没再多问,随口聊起些外出游学的事情来。
“是了青藤,阿晋这小子此番外出游学,可是长进了些?”
“也不看看是谁家阿弟?自然不会差了...”想起齐晋就像条鲶鱼,撵得闫二公子鸡飞狗跳的模样,沈柯又是一阵好笑。
“还有前些日子,你大伯去百事巷寻你。”
提起此事,齐伯牙满脸堆笑:“哈哈,你道怎地?”
“那陈家悍妇竟然一直跟在他身后,赔着笑脸捡钱,神气得紧...还说过段时间,得亲自去狱中感谢那老神仙。”
“......”
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很快到了下午。
沈柯又和栾姨娘,打磨了一番《大画皮师》的皮影剧本,方才起身返回百事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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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紫藤歪了,还有那棵!”
重新回到沈家别院,就见槐青和陆红鱼脸上沾了少许泥点,却在一旁支使着闫二公子,一棵棵扶正花苗。
说来也怪,眼下都回到太原府,这财神爷居然不回黑金巷。而是留在小院里,愣是将一身华服抹得满身泥,依旧指哪打哪,不敢有半分马虎。
“两日之后,我们得吃一整天素食。”
沈柯说完,瞄了一眼扎纸店。
“夫子,我长身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