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咱这一路行来,不谈所遇豺狼野豹,光是捉杀的猛虎灰熊,算来已经不下三十来头。平阴岭虽大,只怕也未必还能余下多少凶悍走兽,未知兄弟收集的精血,如今可是足够?”
平阴岭,山林深处。
韩纪一行人马,在一处空旷地歇脚。
经过数日山林生活,一众赤火营甲士,已是风尘仆仆,面上更见疲色。
这几日来,众兵卒没少费心找寻猛兽踪迹,遇得目标,还得帮着韩纪围杀,不管是体力还是心力,消耗都不知多少。
若非有朱雄这军使稳固军心,此番入山,奉的又是军令,这会儿恐怕已经有人提出怨言。
即便如此,这两日私下也有几个兵卒找过朱雄询问这差事何时结束。
朱雄虽记着韩纪传授冥山术法的义气,到底还是忍不住在空闲时问上一嘴。
韩纪心下微动,取出化血葫抛弄一番,果然已见分量。
这般存量,明显已是足够王金禅炼法所需,确实不必再继续下去了。
于是对着朱雄道:“兄长也知小弟这几日得了空闲,不是吐纳炼气,便是在祭炼一桩法器,一时半会儿却忘了估摸所需精血之量。眼下所得,完全是够了的。”
“因我失察,害得诸位赤火营的兄弟多吃了几分苦头,实在不该。”
朱雄松了口气。
他就怕韩纪说还不够,那他可就得为难了。
他自认与韩纪乃是义气兄弟,总不好事情没办成就退去。
而自家赤火营的兄弟们,又都疲惫加身,却又得给个交代。
如今结果,算是最好不过。
至于韩纪所说因为炼法祭器,忘了查验所获精血数量的事情,他倒是很能理解。
他这段时日,都在韩纪身边,常见韩纪在收集了那些猛兽精血之后,还掏出一杆小幡来,把猛兽尸骨也收了去。
歇息时,更也不时在那里摆弄那杆小幡,一副颇有所得的模样。
朱雄虽没有正经修炼过,不知修士炼器修行场景,也能猜出韩纪多半是在祭炼法器。
眼下得了韩纪这回复,自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兄弟这话就生分,这两日我等虽也辛苦,能亲眼见得修家手段,还能听兄弟诸多关于应对修行中人、仙家手段的教诲,却也是获益良多。”
“日后到了战阵之上,面对左道邪修、妖魔鬼怪之流,也能多些准备。真到那时,指不定此番所得,便是保命良方。”
“相较这收获,此番辛苦实也算不得什么了。”
朱雄哈哈一笑,转头还招呼了赤火营一众兵丁一声。
众兵丁也正听着二人谈话,得知这苦差总算有了了结,怨气本就消去不少。
耳听得朱雄口中言辞,自觉也很有几分道理,自然附和。
“军使所言甚是,此番我等可是大大涨了见识,等回了桐山县后,再面对那些弥尊教妖人,也不不至于被他们那些邪异手段唬弄住。”
“是极!说来公孙道长这般本事,竟还只是冥山派一普通弟子,想必桐山县的诸位冥山道长,本领也当是十分惊人,指不定我等回桐山之时,乱事已经平定了也未可知。”
众赤火营兵丁心中松快,一言一语,却将这深山野林,都弄得热闹起来。
韩纪见此,也自笑笑。
只是心下却因此生出一些思量来:‘不提桐山县,我都快忘了自己只是个假冒的冥山弟子了。我眼下差事既已完成,还将冥骨兽魂幡也炼出了两只冥虎,所得不少,正也该寻个机会离去。不然等百禽观的人找回了那三禽三火扇,赤火营便又该为噬金火蚁之事奔走,届时我这冥山弟子,只怕也少不了辛劳。’
于是道:“诸位兄弟此番辛苦不少,如今差事办妥,我看我等不如就此下山回营?也好休养一番?”
朱雄不解道:“兄弟且慢,眼下你那精血收集之事,确是办妥。可噬金火蚁之事,可还没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