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水面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波纹渐渐的荡开,那原本清澈见底的水面上竟出现了异世的投影。
叶轻言站在湖边看着湖面好一会儿,才扯了下唇瓣,掀起一抹笑来。
侍女匆匆的向着湖畔赶来,在见到矗立在湖边的女子下,她立即跪下,说的匆忙,“大人,命司那边传来消息,狐妖白芨的命格被改,流霜小姐,不知所踪。”
叶轻言的手一挥,湖中的景色立即散去,她转而向着侍女来时的方向走去。
侍女看着她的背影,心有疑惑,她扭头看向那波澜四起的湖泊,红衣女子与异服女子依偎在一起的场景赫然出现在她的双眼之中。
侍女愣了下,想起刚刚冥主的不悦,她又再度的望向湖面,那湖面一片平静,似乎刚刚她所看见的都是错觉。
会是错觉吗?
……
冥界为死者之界,该界的主宰为冥主,冥主千万年才更替一次,每次更替下任冥主都会杀死上任冥主,哪怕那是自己的亲人。
因此,历代冥主,皆为孤煞之人。
也有例外,冥界之主素来强者胜任,若是不经上代冥主选择,却也想成为冥主,那么就需在下一个三月之祭时杀死这代冥主。
冥界设有三司,命司,渡司,冥司。命司掌控生者的生死,一旦在命司的桌案上出现了自己的名字,那么离死也不远了。
命司裁定生死后,会由渡司的人出行将这些将死之人带回冥界,而后交由冥司,这些人需在冥司一种做出选择,成为冥活在冥界,或者转世投胎忘记前尘往事。
选择前者活在冥界,选择后者则会由冥司引他们转世。
被命司所决定将死的人却偏离了原本将死命格,这是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冥界掌控生死之道,虽然超脱生死,但是他们身上却也有着一定的束缚,不能随意改变他人的生死。
叶轻言刚刚踏入主殿,便见老者站在殿中,她走上殿中的主位,等她坐下后,老者才慌忙下跪,说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大人,渡司先前派出去的人均已回来,命司内的所有命牌也均确认,唯有流霜所追捕的狐妖白芨的命魂尚未归来,老臣以为再等些时日,流霜便会归来,但是老臣查看命牌池的时候,发现属于狐妖白芨的命牌消失不见了。”说到后面,老者的音一高,尖锐凄惨的音瞬间在叶轻言本就不平的心上拉开了一个口子,“大人,生死之道无人能改,只有渡司才能改,渡司这是违反天命啊!”
叶轻言静默的看着在她面前嚎叫的老者,也不说话。
听众一直都不给予任何的反应,老者说了半天,才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叶轻言才不冷不淡的开口:“命老的意思是流霜篡改他人命格吗?”
“命司主言,渡司主改,冥司主引。唯有渡司方有能力斩断已出现在命司的命格,渡司流霜篡改他人命格,简直是不将冥界规矩放在心上!”
叶轻言的脸色渐冷,她坐在高位上看着底下的命老,阴沉的模样让命老抓不准她的心思,“那么依命老所见,此事该如何解决是好?”
“自然是剥夺流霜渡司之名,处以流火之刑,若是她能活下,那么便不再追究此事,若是她就此死去,也当是她的命!”命老厉声答着,严肃的模样让叶轻言身上的冷意更盛了几分。
侍女刚走进殿内,便见殿内气氛压抑的很,她站在一边听了一会儿,又听守在殿中的侍女说了些话,才知晓今次命老到来的原由。
命老此人素来顽固,不懂变通,死守冥界规矩,这样的人虽然古板,但是谁都不能说他不好,毕竟命老是真心实意为了冥界好。
更改命格一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是一件小事。
流霜小姐一向都很有分寸的,怎么今次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侍女还未想明白,便听见殿中的叶轻言说话了,“流霜虽有错,但是命老不觉得惩罚太重?”
“若是此次轻易放过流霜,那么以后他人学习流霜的做法,私自篡改他人命格,是否也能一并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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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你醒啦?”
流霜还没睁开眼睛,便听见一声清脆的少女音在耳边响起,她愣了下,扭头看去,一张清秀的脸蛋落入她的眸中。
那少女见她醒来,脸上立即被欣喜所占满,连连喊她:“店长。”
她声音里透着份亲昵,仿佛正透着她看向谁。
店长是谁?
“你是谁?”流霜皱着眉头问着面前的人,少女似乎有些惊讶她的问话,她呆呆的回着:“我是阳夏啊,店长你不认得我了吗?”
“我与姑娘素未谋面。”流霜垂下眸子,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在提醒她,之前所受的伤,那个男人……这是她担任冥渡者以来,第一次受伤。
“姑娘想必是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你就是店长,我不可能会认错店长的脸的,我记得这里,有一朵红……”阳夏摇摇头,她慌忙的说着,似是记起了什么,阳夏急忙伸出手,扒开流霜的衣领,那下面白净的肌肤让阳夏的话彻底消了音,“……莲的……”
流霜微怔,阳夏口中的话让她有几分的失神,体有红莲者,只有冥界之主,潋弦还是小冥主时便经常跑到人间界来,使用她的面孔行走并不是没有的事情,大概这个阳夏与潋弦曾经见过。
……只是,那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这个人类若是与潋弦相识,如今也不该是这副少女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