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这件事已经彻底成了不可改变的结果后,杨小乐也就认命了。
到目前为止顾言这颗小树苗他还动不了,这个是受保护的,是一颗珍惜的物种,就算他想去浇浇水施施肥也是不可以的,一旦这颗树苗出了问题,对他而言就是灭顶之灾。
五月二十日顾言终于收到王彦的信,此时伤患营已经有一千七百名伤患可以自由地活动行走。
虽做不了重活,但对于行动无碍。
信中写道:五月十八日扬州的监察御史王彬投降,大军入主扬州城,随后高邮也归降。
军中如今有将士十八万,伤兵营自守信日起必须立马前往扬州城,并要担负起扬州城的治安,以作不时之需,伤患营大小事务可以一言决之。
这是军令,顾言没有什么好说的,自收到信开始,顾言就开始发号施令。
五百多辆鸡公车刚好派上用场。
五月二十一日早,伤患营五更开始吃早饭,吃完后全营四千余战士就要向北出发,乘船到洪泽湖,然后一路往南直达扬州城码头。
漫长的路途让顾言有些昏昏欲睡。
自从到了军营以后,顾言觉得自己好像从未开心地笑过了,在这里动不动就有人死去,想笑却笑不出来。
而在应天成,说实话啊,虽然过得很压抑,但在栖迟园是真的开心,跟着唐师去吃酒席,跟着一众斥候学武,无聊的时候坐在墙头看着那群秃头精湛的演技。
而现在,顾言想了想,真的很少开心地去笑过,每时每刻他都觉得很累。
顾言觉得是伤患营太压抑了,现在好了,所有人都将换个新的地方,扬州城,这是一个自己上辈子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队伍走的很慢,这是顾言特意的规定,人命关天,他不希望在看到有人死去。
辎重被安排到队伍的最中间,这是必须要安排的一件事儿,粮食是所有人能不能活下去的关键,也是行军能走多远的关键。
队伍的最后就是一坛子一坛子的骨灰,每个坛子上都刻着字,上面写着罐子里面住的是谁,军功如何,祖籍哪里人。
这些都是先行者,真正的勇士,这些人现在住的小屋子必须包好,不能破,这是军令。
负责这个事儿的是张雨晨,他没有辜负所有人的希望,他对自己的这些手足兄弟很是细心,这一路的颠簸,等到到了河边顾言检查了一番,这些坛子没有一个是破损的。
为此,军中袍泽很是感慨,说顾言是有大爱的一个人,也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与那些只知道捞军功的贵人子弟的贱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些日子事无巨细地照顾,顾言与这些兄弟的感情与日俱增,现在所有人都喜欢顾言这个孩子,都把顾言这个人当作家里的晚辈一样去疼爱去照顾。
说来也是奇怪。
军中告身早都下来了。
这四千人多人按照官职的大小去分最少能分数十个群体,小旗,总旗,试百户,百户,副千户,千户,从,从七品到正四品这些人的地位各不相同。
可是大家之间的相处依旧还是以兄弟相互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