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E从80升到84,在最坏的情况下,需要再多骑行八十四次单日超过84英里的长途旅行,也就是从头开始。
“爱丁顿教授,您的车技很好,但是您这辆自行车的乘坐体验,实在是不敢恭维。
“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我忙完卡文迪许实验室那边的事情,就帮您把这辆自行车给升级一下,如何?”
不过陈慕武并不打算自己动手,他最多也就只能做到画几张图纸,然后找个工匠,帮他在自行车上搞个避震装置出来。
如果有可能的话,就再加上一套变速系统吧。
爱丁顿倒是不怀疑陈慕武的动手能力,能在卡文迪许实验室里做上好几年实验的人,手上的功夫都不会太差。
他当年也曾经在三一学院毕业之后,进入到卡文迪许实验室里,在老汤姆孙的手下研究过一段时间热辐射。
但爱丁顿本人并不擅长摆弄实验台上的那些机器,所以进入实验室还没几天,他就被老汤姆孙劝退,只能跑到了伦敦的格林尼治天文台,去分析小行星爱神星的视差。
那是爱丁顿第一次接触到天文学的工作,老汤姆孙的这次人员筛选,让卡文迪许实验室从此少了一个碌碌无为的工作人员,可也让英国多了一位杰出的天文学家。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这辆已经是英国市面上最好的一款自行车了,陈慕武说要给他升级,又能升级成什么样子?
陈慕武简单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用硬质弹簧来稍微增加一下遇到颠簸路段的骑行舒适性,然后再用齿轮组,让骑行在上下坡时更省力一些。
爱丁顿听完点了点头,觉得倒是可以让他试试看。
“不过,爱丁顿教授,你今天不是只要通知我一声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陈慕武在讲解最后,提出来了自己的疑问。
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已经阔别了将近两年的剑桥大学天文台。
而不远处的那个望远镜圆顶,就是他当初发现黄帝星的地方。
“呃,陈博士,是这么回事。从前来说,我们在剑桥大学举办什么学术交流活动,都会组织参与者到三一学院和卡文迪许实验室去参观,带大家去切身感受一下牛顿爵士和麦克斯韦教授工作的地方。
“本来,我们这次的会议,也想按照往常的惯例,带他们去上面提到的那两个地方。
“可是,毕竟这次来开会的都是天文学家,而我们剑桥大学天文台又在不久之前,提出了一个重大的天文学发现,所以就临时把参观的地点转移到了这里。
“而我这么火急火燎地请你过来的原因,也是想让你来当这次参观的嘉宾。”
爱丁顿嘴里没具体表明的那个重大事件,就是指陈慕武发现黄帝星的这件事。
这确实是最近天文学上的一个热点,但是在去年年底,陈慕武在诺贝尔演讲当中先是提到仙女座在银河系外,银河系并不是宇宙的全貌,然后又指出宇宙不是静态不变的而不断膨胀的之后,天文学家的视线就投向了大家头顶上更辽阔的地方。
可不管怎么说,发现了天文学家们找了几十年的行星X都算是一个大事。
既然都已经来到了剑桥大学,那么总要到这颗黄帝星的发现地来参观一下。
哥本哈根大学天文台的台长斯特罗姆格伦在当初陈慕武拜访天文台时曾经设想,如果陈慕武在那里发现了太阳系的第十颗行星的话,自己就在望远镜旁边立一块牌子,表明是“第十颗行星发现地”,然后就让世界各地的天文爱好者和游客们买票参观,从中赚取一定的费用,来贴补天文台的开支。
他的这个设想中的前半部分虽然很遗憾没有实现,可是后半部分却在剑桥大学天文台变成了现实。
爱丁顿这次真的这么做了,只是作为一个英国绅士,他没好意思向来自世界各地的天文学同僚们收钱。
两人到达天文台后,稍微休息整备了一下,就迎来了一个小型的参观团。
陈慕武觉得这个参观团应该都是一些来参加会议的大人物,因为他发现,陪同这些人一起来的,居然是剑桥大学的校监,阿瑟·贝尔福。
这位贝尔福勋爵也是从伊顿公学直升入剑桥大学三一学院的贵族学生,曾经在1903年到1905年担任了三年的英国首相,在一战中先后担任了海军大臣和外交大臣,然后又专任爱尔兰事务大臣,为了镇压爱尔兰独立的运动,采取了不少血腥手段,被称为“血腥的贝尔福”。
虽然对自己国家的爱尔兰人很残忍,可是贝尔福却又很支持那些犹太人。
以他姓氏命名的《贝尔福宣言》,就是带嘤政府表示赞同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建立国家的公开保证,也是中东地区在未来持续祸乱几十年的源头。
带嘤当初签署这份宣言,只不过是希望那些有钱的犹太人,能从经济上支持正在和同盟国作战的协约国而已。
被爱丁顿介绍之后,陈慕武才知道这位竟然是他第一次见到的校监大人。
不过陈慕武对此人并不感冒,因为在一战结束后的巴黎和会上,也出现了贝尔福的身影。
对中囯人来说,贝尔福是一个反派,他为了替英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就开始信口雌狂,说什么中囯为战争未花一先令,未死一个人。
这完全忽视了一战战场上的那些华人劳工们的贡献!
等开完和会,回到英国之后,贝尔福更是卸磨杀驴,借口华工们“妨碍地方安定”,立刻就把华工们遣送回国。
没穿越过来时,他只是在上学时的历史书上,曾经读过这么模模糊糊的几句话,说中囯在巴黎和会上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所以外交官们拒绝在和约上签字,以示不满。
直到去年在巴黎参加奥运会,一直充当民囯代表团领队的那位旅法华人、曾经在巴黎和会期间担任过《大公报》外聘记者的谢东发,向他讲述了这些国际关系上的龌龊事之后,陈慕武才切身体会到了这么一段备受屈辱的近代史。
在爱丁顿的介绍下,陈慕武客客气气地和贝尔福握了握手。
然后还没等校监大人开头称赞,陈慕武就有些不符礼节地直接开口说道:“贝尔福勋爵,很高兴见到你!不知道同样作为一个中囯人的我,是不是也应该被立刻驱逐出境、遣送回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