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看着手里的书信不禁陷入了沉思,他怎么想也没想到,孙坚的这个儿子居然跟他玩这一出。他把这封书信递给旁边的蒯越,让他看一看这信上的内容,蒯越看了信上的内容后,居然也被孙策这一举动弄得有些大吃一惊。
坐在上位手抚胡须的刘表皱着眉头淡淡道:“玉玺在袁术的手上…可袁绍说安插在孙坚军里的人明明看到孙坚拿到了玉玺啊?这……”
“……其实,这很好理解。”蒯越缓缓闭上双眼,他怎么想也没想到,孙策会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刘表送来这一扭转局势的书信。
看完这封信,蒯越对孙策的手段感到很惊讶,也越发地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个不可招惹的人。在信中,孙策表明了他的意图,他们一家人本就没有同刘表对抗的意思,袁绍是为了和袁术的嫡庶之争,想要铲除孙坚这个帮助袁术的一大助力。但倘若孙坚和刘表起了冲突,这对荆州实力也好,孙家自身实力也罢,一旦双方大打出手,那将是不可设想的结果,甚至荆州军和孙坚军都将会因此而受到重创。
紧接着,孙策一一举例,倘若双方交战,刘表刚刚走马上任不到一年,在当地根基严重不稳,孙坚实力有目共睹,在北方战场所向披靡,关西悍勇之士都被他阿父打得哭着回了娘家,开战只会白白浪费精力,甚至还会因此削弱刘表在荆州积攒的实力。其次,玉玺的事情,他们承认确实是在雒阳获得的,不过这玉玺在外姓人手中终究是个祸患,所以他已经劝服孙坚准备把玉玺交给刘表,待过些日子大军回荆州,他们会亲自登临公府,将玉玺完好无损地呈送给刘表。
这最后一句话才是整封书信的精髓。
“袁术与袁绍嫌隙已久,且觊觎家父手中玉玺久矣,奈何袁术卑鄙,玉玺易手,其野心昭然若揭,请景升公明辨,家父绝非大汉逆贼,乱天下者,必袁氏也!倘若能与景升公共讨袁贼,我等必为先锋,夺回玉玺归于刘氏之手!”
通篇下来,孙策把他们家的嫌疑全都排出去了,他孙坚反倒成了保护传国玉玺的大汉忠臣。刘表不禁思索,袁绍写给他的那封信,貌似是有点借刀杀人的意思,让他截击孙坚,最好杀死孙坚,将玉玺还于刘氏宗亲……而这孙坚又恰好依附于袁术麾下,袁术能有今日之地位,全赖孙坚武力相助,若没有孙坚鼎力支持,恐怕袁术想在淮南之地立足都难。
刘表跪坐上位想了很久,他的目光缓缓挪向下面依旧沉默的蒯越,他问道:“异度,此事你怎么看?这孙策的书信,该不该相信?”
“主公,倘若荆州能得到一位天下猛将自然能使您在当今这个混乱的天下立足,不过…倘若袁绍说孙坚真有不臣之心,那孙坚这只猛虎,也有可能反过来伤害主人啊。”蒯越有些顾虑地说道。
就这个问题上,蒯越也犯了难。孙坚支持袁术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就连袁术想陷害孙坚,孙坚也不为所动。这样忠心耿耿的人,照理来说是可以信赖的,但蒯越却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他承认孙坚是天下猛将,得到了他,刘表等于得到了百万雄师,可是…这只老虎在长沙经营久矣,而长沙又是荆州属地,倘若有朝一日孙坚尽起长沙之军,不光荆州东南有危,甚至还有可能威胁到襄阳。
一时间两人竟然都拿不下主意。
“主公有何事忧虑?”
突然,蒯良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见到蒯良前来,刘表一喜,一旁的蒯越见兄长前来,于是也站起身来向其行礼。虽然在军略上,兄长的确是比不上自己,但论这件事,自己的这位兄长或许可以为他们出一出主意。
“兄长,孙文台子策送来了一封书信,这信的内容,着实令主公与弟头痛万分,不知兄长可否为我等解惑?”蒯越将手中的信交给了眼前的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