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中被武装直升机击毁的战车候在路边,当大队驶过时,便怏怏跟在后边。
207步战车里,三班士兵都沉默坐着,并且坐出如仪仗队一般的严肃挺拔。
因为现在袁朗这个中校坐在他们中间——一个搭顺风车的俘虏,同时也是他们眼中的“首长”。
袁朗瞄瞄这个,瞄瞄那个,看起来挺开心。
“你们这八一杠用得还行吗?”
甘小宁回答道:“报告,还行!”
“什么叫还行?那个缴获战利品的士兵,你来回答,95步枪感觉怎么样?”
高飞回答道:“95重量比较轻,后坐力小,全枪动力平稳,整体布局合理,射击时持枪瞄准都很舒适,而且单点精度已经达到很高的水平。至于缺点嘛,我只开了几枪,临时说不上来。”
袁朗点了点头:“比起你们的八一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八一杠其实也不错,但我们这枪的问题在于瞄准基线太高了,昨天我方的一名狙击手就是因为这个被您干掉了。”
袁朗看了他一眼,问道:“士兵,你叫什么?”
“高飞。”
袁朗点了点头,记住了他的名字,然后再问:“你们的那个狙击手用的是什么武器?干掉了我的四个队员,不错啊。”
甘小宁道:“报告首长,是八五狙!”
许三多插话道:“报告首长,射手……射手叫成才。”
袁朗又眯起眼睛,盯着许三多:“你尊姓大名啊,小兄弟?”
“我叫……这个……”
袁朗乐了:“你叫这个?百家姓还有姓这的?”
伍六一替着解释:“他叫许三多,首长!”
袁朗笑了:“绰号死心眼吗?”
许三多小声地支吾着:“对不起……我有又犯错了。”
袁朗笑着,看看全车的人:“你为什么这么勇于认错?或者说急于认错?”
许三多解释着:“我总是做错事……”
袁朗问道:“什么事情错了,是因为把我抓了吗?”
许三多道:“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想在对抗中好好表现……被您击毙了……恐怕没机会转士官了……”
伍六一再也忍不住了,喊道:“许三多!”
他立即转向袁朗:“首长,他表达不清,不是因为这种原因,是因为钢七连的荣誉感,钢七连的责任感……”
袁朗摆了摆手,打断了这种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对着许三多说道:“我明白了!对你的那位朋友,我感到很抱歉。”
他有些过于郑重地向全车人欠了欠身子:“对不起。”
一车人的脸色都有些难堪,对于袁朗这样的道歉不知道是否应该接受。
一直沉默的史今忽然向袁朗说出他上车之后的第一句话:“没关系的,首长。您不用道歉,演习即实战,在演习中,您就是我们钢七连的敌人。”
袁朗的道歉蕴含着另外一层意思,这次演习的目的他很清楚,按照现在的结果来看,702团全装甲冲锋的模式已经不适用未来的战争,遇到武装直升机就没法子了,也因此知道钢七连可能即将要改编,对于这群士兵,他表示深深地同情。
声称被“隐形战机”击毁的野战炊事车又开动了起来,司务长黄立东对着路边驶回的车队大声嚷嚷着:“馋不馋嘴的都给我听好啦!今天晚上各连队大会餐!大家随便吃,随便造,啤酒敞开了喝!”
听见晚上要举行会餐,士兵们的情绪忽然高昂了起来,摸着干瘪的肚皮,尽力地吞咽着唾沫,因为他们已经整整一个昼夜靠着野战口粮充饥,早已经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