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德兴一愣,姐夫这是——怪他了吗?
毛德兴很不服气。这怎么能怪他?
要他说,还是姐夫太优柔寡断了,空有县令的权力在手却不知应用。反正要换做是他,早没这些麻烦事儿了,他就不信了,民不与官斗,何况是那些罪籍贱民?县太爷一声令下,他们能如何?先关上几天,再硬的硬骨头也得软下来!
至于那些不相干的刁民,除了嘴里嚷嚷得厉害,又能干什么?动真格的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敢!
毕竟那赵家与他们无亲无故,难道他们真的会为赵家拼命吗?毛德兴根本就不相信。
若是姐夫一早就下决断,早就迅雷不及掩耳的搞定这事儿了,哪里会弄成如此......
毛德兴却不知道,尹县令此时劈了他的心都有了。
若不是他一而再的撺掇,后头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这个除了会巧取豪夺要银子的蠢货,自己原本便不该相信他的。他是那做事儿的人吗?
只知道一味蛮干。
他根本不知道,一旦激起民变,他这个县太爷的位置说不定就到头了!
为了那点儿可笑的面子和不服气,他做的最错的就是今天的事儿。谁知道呢?本以为一切顺利眼看就要拿到赵镶了,那些人却如此的蛮不讲理。
然而此刻即便恼怒指责,尹县令心里也透着一股儿心虚,他、他有什么资格说他们呢?明明是他自己偏袒在先,那些人拿他的话堵他的嘴,他根本无可奈何。
他忘了这個地方的人脾气性格与别处都不一样。
这种在别处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在这儿却是不一定的......
尹县令觉得好险,好歹今天他这个县太爷的面子算是勉强保住了,只说是被陆大明几个蒙蔽便是。
但以后的事情,他不管了。
“不要再拿此事来烦本官,这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你能做到便做,若是做不到那便算了。不过是些乡下愚民,你同他们较劲干什么?”
“可是姐夫,我——”
“我告诉你,本官绝对不允许再闹出什么事故来,若是因此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出了什么事坏了本官升迁,本官绝对不会饶了你!听见了吗?”
毛德兴憋屈极了,但也知道姐夫这是动了真怒,这会儿他是绝不敢再说什么了,“听、听见了......”
尹县令挥挥手,疲惫的闭上眼睛,“行了,你回去吧。”
毛德兴无言退下。
延村,宰虎村、八角寨、白家村众人将赵镶送回了延村,好一会儿才纷纷告辞。
延村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众村民无不羡慕坏了——也只有赵先生才有这般殊荣啊!不愧是赵先生!
羡慕之余又骄傲不已。
这可是他们延村的人!
许多人重拾自信,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即便身在罪籍、即便住在延村那又如何呢?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说不定就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呢?
看看赵先生,受到如此众多村民的喜欢与尊敬,绝对不仅仅因为他是状元出身、是前一品京官。
邓氏等担心了老半响,看到赵镶他们回来了,可算是大大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就说嘛,赵先生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人耍弄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