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就开始想颐养天年了?”桐生北斋笑了笑,“难怪《菊与刀》里面写,日本人的人生轨迹是一个巨大的浅U字形弧线,允许幼儿和老人享有最大限度的放任和自由,没想到本尼迪克特从一九四三年到一九四五年的研究成果竟然这般精确。”
“按照以前的观念,我已经是个快要五十岁的老人啦,现在虽然还在演艺圈活动,但已经感到有些精力衰竭,力不从心了。”香川照之笑着说,毫不避讳地调侃着自己,“人体会新陈代谢,世界也会自然轮转,艺能界实际上不也是如此吗,新人总会接替老人的班,老人也总会有拍不动戏的一天,没有什么是永恒常在的。”
“如果以个体的角度来看,确实没有永恒常在的事物,但是以宏观的角度来看,许多事物其实都是永恒的,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桐生北斋顿了顿,说道:
“人类总是是欣赏美的,美这种概念难道是会变的吗?当一个美人人老珠黄,容颜不再,难道就没有新的美人了吗?没有人会永远年轻,但是总有人年轻意气,风华正茂。”
车厢内沉默了片刻,仿佛都在思索,桐生北斋见状,摇了摇头,将话题转开,“说起年龄的话题,西野桑前段时间有去参加成人礼,也有在剧组内过了生日,现在也算是成年人了。”
“虽然说是成年了,但感觉和之前的生活完全没有什么变化。”西野七濑眨了眨眼,柔声说道。
“那今天就可以来尝试一下成年后可以做的事情了。”桐生北斋一边看路开车,一边回道,“就比如说喝酒,法律规定未成年人不得饮酒,以生日为界限,昨日与今日,竟是两类人。现在西野桑便可以试一试了,在艺能界里,不能喝酒可不行。”
酒,似乎已经成为了这个国家的血脉里的一部分,日本的居酒屋很多,到了晚上,大街上便能看到的居酒屋里,总是人满为患。
他们总是有理由去喝酒,为了发泄——男人们聚在这里,宣泄着上班的压力,骂着严苛的上司与繁重的事务,借酒消愁,但只能愁上加愁。
为了庆祝——得到升职加薪的消息,被熟识相好的同事架着,来到居酒屋痛饮一番,欢欣地庆祝到第二天……
与学生时代的意气风发不同,步入社会,才能体会到无处不在的压抑。
或许是这样的社会环境,才让酒如此盛行。
在麻痹神经之余,让人暂时忘却自己是置身在这座冰冷无情的机械牢笼中,在思想中,变成一只飞在天上无拘无束的鸟儿。
“诶,真好啊……”桥本爱唉声叹气,“车上不会就只有我一个人还不能喝酒吧?”
“是的,只有你一个,所以不要去想寻求安慰什么的了。”桐生北斋冷冰冰地回答道。
“桐生桑你怎么这样!”因为熟悉起来的缘故,桥本爱在桐生北斋面前也是很能放得开,“这种时候就应该好好安慰一下我啊,像你这样的表现,在女孩子的心里是要狠狠地扣分的!”
“娜酱你说是不是?”在冲着桐生北斋龇牙的同时,桥本爱也开始寻求车内除去她外唯一一个女性的援手。
“嗯……”西野七濑开始沉吟,一边是在剧组里认识的好朋友,一边是自己有好感,而且平时照顾自己颇多的桐生桑,感觉无论是站在那边都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