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必死了?
这个消息重重的敲击在石坚心上,让他瞬间愕然。
“董必死了,我怎么能出来?”
苏轼目光深邃的看着石坚。
“又或许,只有董必死了,你才能出来。”
石坚深吸一口气,道:
“董必是章惇的亲信,谁敢杀他?”
章惇,那可是大宋独相,当今皇帝最倚重的心腹。
没有任何人能制衡章惇,除了皇帝本人。
这样的人,他的亲信竟然被杀了?
如果这句话不是从苏轼嘴里说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平日里没事都要喝两杯的苏轼今日滴酒不沾,石坚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个消息的。
苏轼叹息着。
“是啊,董必是章惇的亲戚,谁敢杀他呢?但他偏偏就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一个女人的床上。”
“哪个女人?”石坚忍不住开口。
“琼花楼的头牌婉清。”苏轼答道。
石坚的表情不由变得精彩起来。
“怎么死的?”
苏轼摇了摇头。
“官府封锁了消息,老夫只知道他死了,更确切的消息恐怕只有知州和通判等人才能知晓。”
“甚至,就连那个婉清是生是死,也没有人知道。”
石坚皱眉道:
“那我又是怎么被放出来的?是先生找通判求情了吗?”
苏轼摇了摇头,道:
“老夫确实去找了陈通判,但他只是和老夫客套了两句,说一定会秉公断案,就让老夫走了。”
房间中陷入了安静。
董必的死,不但涉及到章惇,还可能会引来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之怒。
究竟谁会被牵连?
石坚、苏轼甚至是那两位高高在上的通判和知州。
谁也说不好。
石坚默然片刻,开口道:
“陈通判还说,让我明日开始好好上学,他可能会教到我。”
苏轼明显也有些疑惑,良久之后,才开口道:
“那你明天就好好上学吧。”
石坚有些头痛的揉了一下太阳穴,道:
“我总感觉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苏轼沉默了更长时间,拍了拍石坚的肩膀。
“老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有一句话想要和小友说。”
“先生请说。”
苏轼目光幽幽,第一次在石坚面前展现出一个官员真正该有的模样。
“小友,你一定要让自己的名气变得响亮起来,越响亮越好,这是你唯一的自保方式。”
石坚看着苏轼。
“要多响亮?”
苏轼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最好和老夫一样响亮。”
苏轼走了,房间只剩下石坚,还有一盏油灯。
窗户啪嗒一声,被打开了。
一条竹叶青游了进来,对着石坚嘶嘶作响。
石坚看了一眼竹叶青。
竹叶青猛然昂起蛇头,然后飞快游出了窗户。
阿白从窗户之中跳了进来,埋怨道:
“你干嘛老吓它?它现在胆子都变小了。”
她依然还是穿着黑色筒裙,但一直在脖子和手臂、脚踝上的银饰都消失了。
石坚摆了摆手,道:
“我现在很烦躁,你别和我贫。”
阿白嘁了一声,朝着石坚吐了一下舌头。
“亏我还好心找人去救你呢。”
石坚看了一眼阿白。
“你认识陈通判?”
阿白坐在石坚的对面,大眼睛眨啊眨。
“我不认识啊,那些当官的恨不得弄死我们所有俚人。”
“不过有一个叫秦席房的讨厌鬼,他们家和我们峒有一些来往,我找了他。”
“秦席房?”石坚又是一愣,“你竟然认识他?”
阿白嘻嘻的笑了起来。
“怎么,你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