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思鹊不以为意,毫不在意慕容云裳的无礼:“小丫头你也不必激我,老夫说了不救那就是不救。”
余景芝猛的双膝跪地,脑袋磕地砰砰作响,涩声道:“还请先生开恩,救救我师姐!”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约莫是实在不忍心看到余景芝这样,华思鹊一把将他扶起,叹息一声:“你先起来,男子汉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并非老夫铁石心肠,委实是有苦衷啊。”慕容云裳也在一旁说道:“能就是能,不能便是不能,何来能却不能一说。”
华思鹊苦笑道:“非是在下自夸,我华某人虽没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本事,可不管任何内伤外患,蛊术毒药,只要患者一息尚存,在下都有手段医好,再不济也能续命一段时日,可刚刚听你小子所言,你那师姐被心窍被剑气阻塞,这等手段你看得出来,刘光磊号称天下第一,如何看不出,既然他装聋作哑,只怕其中另有隐情,在下虽与你小子颇为投缘,却也不想掺和这趟浑水,若是招来杀身之祸那就得不偿失了,只不过你要是有办法将你师姐带到此处,老夫大可助你一臂之力。阁下不妨等上一段时间,待到时机成熟,再行动不迟。”
见余景芝一言不发,慕容云裳早已猜到他的心思,一把将他拦住,前者沉声道:“还请岛王不要阻我,我这就去剑神谷把师姐带来!”
华思鹊这次倒是和慕容云裳站在一条线上:“余小子你冷静点,以你如今的本事,对上天下第一的刘光磊,无非是搭上一条性命罢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再者说,你师姐真的愿意醒来么?”
余景芝闻言,身形一窒,华思鹊说的不错,师姐天性开朗善良,本就不愿参与正邪之间的斗争,自打自己被逐出师门后,没了往日的笑颜,刘光磊又心机深沉,若想要称霸天下,少不得会让师姐去做
些违背本心的事,若真是这样,师姐如今这般模样,反倒是最好的结局了。便朝着华思鹊拱手道:“多谢前辈开解,那晚辈就不打扰前辈清修了。”
二人告别医圣,朝着烟雨楼御剑而去。
一路上余景芝仍是忧心忡忡,慕容云裳不知如何劝解,二人一路无话,很快到了烟雨楼地界。
刚到正门口,门房便迎了上来,慕容云裳开口问道:“世伯他可曾出关了?”门房跟随诸葛归藏许久,见惯了大场面,不卑不亢道:“回岛王的话,宗主尚未出关。”又看向余景芝,“禀余公子,有位自称商瓶瓶的姑娘早已等候多时。”
余景芝忙问道:“她在哪呢?”话未说完,商瓶瓶款步姗姗,风情万种走了出来。余景芝心口泛酸,涩声道:“瓶瓶…”商瓶瓶伸出双指,按在余景芝微张的嘴唇之上,柔声道:“余郎,什么都不必说了,之前是瓶瓶太无理取闹了。”这对昔日情侣重归于好,二人满眼都是温柔,一时无声胜有声。唇指相碰,二人后知后觉,商瓶瓶脸上红的像是能沁出血来,余景芝也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
慕容云裳轻咳一声:“好一个郎情妾意,余公子,云裳就不在这大煞风景了。”见余景芝要出言解释,忙打趣道:“无妨,你二人小别胜新婚,不用管我,我接着去找罗先生挑些心仪的物件。”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余景芝望着商瓶瓶,有一肚子话想要倾诉,刚要开口,只见商瓶瓶红着脸道:“余郎,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瓶瓶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余景芝这才会意,二人此时站在中门之外,门房虽不至于偷听,但也有诸多不便,商瓶瓶定有许多体己话要和自己说,一拍脑门:“都怪我见着你太欢喜,你随我来。”
二人来到余景芝房中,商瓶瓶一头扑进情郎怀里,低声呜咽。余景芝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道:“瓶瓶,对不住,这段时日委屈你了。”商瓶瓶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不说话,房中气氛一下子就旖旎起来。
突然之间,商瓶瓶瞥见桌上放着一柄造型别致的古朴短枪,便悄悄挣开情郎怀抱,柔声问道:“好精美的短枪,这也是诸葛门主所收藏的么?”
余景芝微微摇头:“这是日前我与诸葛兄几人去探墓时无意看中的短枪,向着日后有机会赠予卫姑娘,你也知道,她那柄‘芳华’被乐掌门收了去。”
商瓶瓶听到卫灵鸯三个字,面色有些不自然,她对余景芝探墓一事全不知情,可既然诸葛归藏、慕容云裳等高手尽出,只怕必定是凶险万分。想到这里,心口一痛:“即便身处险境,他也想着那个贱人!”
脸上不动声色,可内心却天人交战,许久没有说话。良久,吐出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柔声道:“如此也好,卫姑娘对你情深义重,你可千万不能忘记她。”
余景芝怯怯问道:“瓶瓶你不生气么?”
商瓶瓶微微一笑:“我的情郎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我生什么气?这段日子想必你也很辛苦吧,对了,刚刚你说什么探墓,能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余景芝叹息一声:“此事说来话长,还是不提了吧。”商瓶瓶轻轻拉起情郎的手,柔声道:“无妨,你慢慢说,我慢慢听。”二人在床边相依而坐,一个说一个听,仿佛世间万物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