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元贞帝于御书房秘密召见了钱青书和朱振岳。
御书房内,气氛沉闷,前来觐见的钱青书和朱振岳分立龙案两侧,元贞帝背对两人,对着那幅千里江山图沉默良久。
“陛下。”钱青书忍不住,开口问询,毕竟时间紧迫,耽误不得。
“陛下但有吩咐,臣万死不辞。”朱振岳也躬身开口。
俄顷,元贞帝转过身,两人心中一凛,陛下的面容似又衰老几分,脸上有了明显的黑斑。
元贞帝没有回应,俯身拿起了龙案上的两个古色古香的盒子,道:“两位爱卿上前来。”
钱青书和朱振岳对视一眼,齐齐上前,依旧保持了躬身的姿势。
“子玉。”
“臣在。”钱青书心头一暖,作为臣子,何以得帝王直呼其字?
“子玉,元贞八年中进士第,却被朕一纸任书发配边疆小城,后又调任甘州知府,之后在御史台一待就是八年。可曾怨过朕?”
钱青书眼窝一热,两颗豆大的泪珠滑落,低声道:“不曾。”
“朕知你有才,乃法家四品,可惜朕糊涂,勤于长生,荒废政事,直到存亡之秋,方才想起你,实乃朕之过。”
钱青书道:“且不论过往,此刻的陛下仍如当年,英姿勃发,执长剑,俾睨天下,何惧蛮族与贼秃?”
元贞帝哈哈一笑,伸出手递给他一个锦盒,道:“此乃传国玉玺,望子玉保我儿收复河山。”
钱青书接过玉玺,举过头顶,高呼:“臣纵使肝脑涂地,必不负陛下所托。”
元贞帝点点头,看向朱振岳,笑了笑,道:“小猪。”
朱振岳还没等元贞帝说完,已经跪在地上,爬到元贞帝脚边,抱着元贞帝的大腿嚎啕大哭。
元贞帝轻踢了他一脚,嗔怒道:“起来,哭哭啼啼,哪像个男人?”
朱振岳抹着眼泪,爬起来,铠甲哗啦啦地作响。
“叫朕一声父皇吧?”
朱振岳再次跪地,大呼:“父皇,儿愿为父皇孝死,血洒疆场。”其声如洪钟,男儿一诺千金重。
元贞帝拿起另一个锦盒,递到朱振岳手中,道:“我儿,此乃虎符,你拿着它,保你晋王兄掌控三军。”
朱振岳一个头磕在地上,道:“孩儿领命,父皇放心。”
元贞帝拍了拍他的大脑袋,道:“起来吧,即刻与子玉奔赴青州。”
朱振岳起身要说什么,却被元贞帝制止,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离去。
两人抹了抹眼泪,转身朝门口走去。
“等下!”
两人闻言,齐齐转身。
“告诉王博真那老东西,朕很不喜欢他,很不像个男人。”说完,元贞帝挥挥手,转身,不再看两人。
钱青书和朱振岳都有点懵,对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出了殿门,闪身离去。
整个江陵城一片大乱,大乌佛国联军即将攻入京城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毕竟纸包不住火,更何况蜂蛹而来的难民早就佐证了这一消息。
大街上。
“李员外,你这是要去哪?”
“我准备举家搬迁,去青州,那是大柱国的地盘。”
“去青洲岂不离大乌更近?不如去云州,那里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