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印的岁月里，为了维持身体的生机与活力，齐远明本该破碎的元神早已如同丁启一般熔炼进身躯。

完全放弃了元神之路，专注于身躯，凝练出最纯真的躯体力量。

以力破虚空，成就太虚。

这自然是最上乘的选择。

只是齐远明疑心，是否现在的力量就已经具备了太虚的层次。

无数年里，他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天地元气，经由石人体纯化，融入体内无垠血海。

元神熔炼进身躯，满载斗战杀意的无垠血海同样熔炼于身躯，使得原本天生的石人体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铁血兵戈之气愈发强大。

稍稍释放便能将方圆千里化作独属于齐远明的血海。

原本他的境界已经达到了天人极致，即将突破。

可被谷圣封印后，境界不复，元神破碎，石人体吸纳一切，仿佛永无止境般吸收来自自身和外界的力量，万年如一日。

就算是鼎盛时期的丁启，此刻也远远无法与现在的齐远明相比。

……

行走于荒野之中。

齐远明感觉十分奇怪。

八荒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空气中元气和鬼气交织，元气浓度远远不如李唐之时，鬼气也是莫名其妙的多，荒野中阴森荒凉，几乎没有一丝生命的痕迹。

他一步千里，走了一整天，竟还没发现一个活人。

反倒是有不少他从没见过的诡谲之物出现，比如三个时辰前遇到的那只能变光为暗，漆黑一片的鬼物，又或是六個时辰前遇见的那个吞噬鬼雾的龙形诡物，再或是……

虽然弱得可怜，随手就抹除了，但他总感觉不太对。

这玩意的存在方式跟大云寺所见的鬼很相似。

这些东西是鬼？

在齐远明的印象中，所谓鬼，乃是生灵死后化成。

人死后化鬼，虽有一时迷茫，却也不影响灵智。

但这些东西，根本没有灵智，全凭本能行事。

自己收敛气势，只露出凡人气息，它们就疯了一般涌上来；自己放出气势，它们就龟缩回去；再次收敛气势，又都回来了。

怎么也不像是有脑子的样子。

齐远明抓了几只研究了一下。

得出的结论是：不是鬼，但绝对与鬼脱不了干系。

和鬼一样的是，它们没有实体，鬼气阴森，有鬼的外貌特征和内在的部分本质。

和鬼不一样的是，它们能对八荒造成干涉，能随意存在于八荒，但是没有任何灵智可言，且本质与鬼并不完全相同。

他放开感知，近乎无限扩张。

尽管没有了元神，损伤到了武道根本，但在无数年元气滋润下，身体早就化作最坚实的武道根基，有没有元神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有最好，锦上添花，不是坏处；没有也无妨，身体本就拥有一切，何须再借助元神之力？

何况元神又不是被人杀灭，而是融于身体，使身体具备了某些元神的特质，心灵意志皆没有受损，完全无碍。

感知仍旧在扩张，以某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飞速扩张。

八荒很大，纵使是现在的齐远明，感知最多扩张到原先的李唐一道之地。

但这片地方不是他所熟知的八荒，至少现在不确定。

太多不一样了。

地貌景观，生灵死魂，元气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