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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云层之上的龙吼

雨淅淅沥沥,在帐篷外包裹的牛皮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里是上索登。

两年前的的索登山之战仿佛还近在眼前,雨滴打在地上,仿佛是亡魂在哭泣。

可惜,在索登山之战后,北境的士兵各回各家,但是尼弗迦德人却在这里顽强地驻扎了下来,建筑了完备的军事工事,依旧对着北境虎视眈眈。

“元帅?”

恩希尔皇帝的执行官站在身材高大的男人身后,发出试探的询问。

门诺元帅没有卸甲,在帐篷中也穿着严密的锁子甲套板甲的组合;他留着原本精致的八字胡,不过长时间的征战已经让他疏于打理外貌很久了。

执行官彼得崇敬地看着元帅的背影,因为那是尼弗迦德的传奇。

把话说得大不敬一点,哪怕门诺元帅此刻就地暴毙,他在帝国历史上的地位也配得上“最伟大的将领之一”这个评语。

如果他能够把皇帝的对北境的战争计划忠诚执行——哪怕只有一半——也足够他更进一步,把“之一”这两个字去掉。

不过此刻,伟大的帝国元帅门诺·库霍恩皱紧了眉头。

“这封密信是陛下特地嘱咐让你带给我的?哪怕他派了术士过来支援,但是依旧让你多跑一趟给我带了这封密信?”

“是的,元帅。”

听闻皇帝执行官的额回答,门诺元帅面不改色,却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明明已经让术士过来了,却又多此一举地派了执行官,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帝陛下仰仗术士在战场上的力量,但是却又不愿意给予术士充足的信任,不想让他们接触到机密的情报。

“整整三支术士部队,却全都集合到了我们中央集团军,西部集团军一支都没有是吗?”

“是的,元帅。”

……

元帅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以他在战场和宫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能够看不出皇帝的意思呢?

如果兰尼斯特在东部集团军的战绩属实——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那现在西部集团军比中央集团军的情况绝对不知道要危急了多少倍。

可皇帝依旧做出了把术士部队全部派到自己这边的命令。

陛下啊,为什么要把政治带到战场上来呢?宫廷里面的手段这么多,为什么非要牺牲前线士兵们的性命来达成目的呢?

陛下是想要整个西部集团军给维特公爵陪葬吗?

门诺元帅攥紧了信纸,心中波涛起伏,但是没有在表情上面泄露出一点。

“陛下在给你密信之前还你下达了口信对吧?说了什么?”

执行官立刻面容一肃,惟妙惟肖地模仿起了恩希尔皇帝的语气和表情。

能够用来执行传信命令的士兵都是记忆出众之辈,门诺闭上眼睛,身临其境地恍若皇帝就在自己的眼前:

【告诉他,我并不愤怒,我只是觉得羞耻。所以我要他把剩下的阿德·费因师和阿尔巴师全部派遣去利维亚,同时带上我派遣给他的术士。我要他洗刷帝国的耻辱,重建集团军的右翼,让我们的战略得以继续进行。】

传信完毕,执行官立刻恢复了谦卑的表情:“这便是陛下的命令。”

元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问题更大了。

传过来的口信要求剩下的阿德·费因师和阿尔巴师东进,但是密信里面要求元帅派出的却是戴尔兰尼第七骑兵旅和那乌西卡师。

这两者有本质区别。阿德·费因师和阿尔巴师隶属于第三军团,其中阿尔巴师是重骑、重步混种师,而阿德·费因师虽然是纯重骑兵师,但是之前已经在利维亚被打掉了大半。

戴尔兰尼第七骑兵旅和那乌西卡师则隶属于第四骑兵军团,纯种骑兵部队,装备更加轻盈,机动性更强,数量也更多。

派出这两者的行军作战计划是完全不同的。

这不可能是彼得执行官的记忆出了问题,能够被提拔为执行官的人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皇帝连自己的执行官都不信任。

而且不但是派遣的军团不同,连作战目的都不同。皇帝的密信中明确指出,这次的首要作战目的是为了压迫利维亚和亚甸,迫使兰尼斯特再次支援东部战局。

如果兰尼斯特真的凭借那诡异的魔法来了,那元帅之后就要派出整个第四骑兵军团和所有的术士东进,俘虏、或者消灭兰尼斯特。

如果兰尼斯特不来、或者跑了,那才退而求其次地占领利维亚、莱里亚,重建军团右翼。

……

这在战术上而言是非常不可思议的,皇帝俨然把兰尼斯特的价值抬得比北境四分之一乃至三分之一还要高。

但是元帅放下密信,思虑再三之后,他还是决定忠实地执行皇帝陛下的命令,哪怕这命令再不可思议。

皇帝如此多疑是有原因的,这说明帝国的政治内斗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这种时候自己作为帝国的支柱不能够再给皇帝添麻烦了。

门诺元帅招过自己的副官正想下令,视线却撇到执行官一动不动。

“陛下有给你下命令让你之后怎么办吗?”

执行官低下头:“陛下让我暂时跟着您。”

门诺沉默了。

甚至忘了给自己的副官下达部队开拔的命令。

“我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语气复杂地这么说道。

视线偏转,他朝西方望去。

维特啊,你自求多福吧。

——

约阿希姆·德·维特坐在书桌前面。

他的面前铺展着几张信纸,正在亲力亲为地将原件誊抄成好几份。

这种活计本来应该由副官或者侍从来干,但是因为信纸上面的内容实在过于惊人,所以维特不敢假借他人之手。

【我志同道合的朋友们:

我在北方听闻了一个很不妙的传闻,你们在南方或许还没有听到,亦或者那个“我们都知道的人”会刻意封锁这个消息。但是我必须要说——我们或许要失去一个值得依靠的盟友了。

不仅仅是他。近日来,我在北方时常感到寒冷,我能够感受到一刺骨的凉意在我的骨头里面攀爬,种种迹象表明——我似乎将要追随我们的盟友而去了……

写下这封信,我是想要给予你们一个警醒,我会继续抗争。但是同时,我们或许要将那个曾经被我们抛弃的计划重新摆上台面……推选出一个更有资格带领我们的人,取代现在那个不懂得感恩的暴戾之人……】

信中各种名称、指代都很模糊,但是真正收到这封信的人都会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意思。

维特公爵和他的朋友们都很谨慎,哪怕他们之间的信被截获了,也很难被帝国的谍报机关找出可以在帝国法庭用作证据的材料。

不过,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皇帝有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