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感觉冯伯好像还有没说完的话,可是文字到这里便开始变得潦草,下面紧接着的是一些并不像冯伯笔体的,或者是说冯伯在非常慌张的情况下迅速写下的文字,与上文无法顺利衔接。
——曾袁,尽快到我家中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于你,关于你想知道的一切,钥匙就在我家门垫下面。
字迹潦草,非常潦草,发生了什么才使得冯伯的手抖成了这个样子?本子的后面是空白的,没有任何内容,封皮也是许多年前才有的老旧款式。
我合上本子,心情凝重了起来。这时候我的手机猛然响起,我不由得浑身一颤,是卫伟的电话。
“哥,你这两天怎么都没回家啊?加班啦?”
这么一想确实是这样,周二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回了家,亏得房东照顾第二天又来单位,这两天一个是事情太多,一个是心烦意乱,于是就主动值班留在单位了。
“是啊,这两天比较忙。”
“我就看你这月工资能开多少,比美国总统都忙!我都想你啦!”卫伟在电话那头大声嚷嚷着。
“我呸!还想我呢,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你想那个张福芳才是真格的吧?我说你还有没有点儿自尊心啊?人家都把你绿成那样了你还在那念念不忘呢?她要是一误入歧途的傻白甜我还能劝你们俩给彼此一个后半生相依为命的机会,可她就是一个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儿没脸蛋儿,而且心地还不好的心机女,你这么痴情早晚会被她玩儿死的!知道吗?”
卫伟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哥,你说完啦?”
“嗯,说完了,但不允许反驳。”我语气强硬道。
“凭什么呀?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总得让我申辩一下再死吧?你以为我的品味还真就是只能拴在张福芳这可歪脖树上了?我告诉你,弟弟我这是走哈姆雷特的路数,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深深伤害了我的都得给我使劲儿痛一回。我是在谋划大事儿呢哥。”
大事儿,大事儿,我身边的每个人的背后好像都有大事儿。
我轻舒了一口气:“哎,哥现在真没精力再劝你向善了,我的建议就是到此为止,别再招惹那个女人了,听不听在你,总之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好了,今晚回家再说吧,你自己也好好想想。”
“好的哥,回家再说。”
挂断了电话,我又翻开了冯伯的记事本,开始思考那判若两人的笔迹和文字内容。
冯伯已经死了,有什么事是一定要我去他家才能办的呢?他要告诉我什么?难道他知道我能看见亡灵?还是说下面的字迹是属于另一个人?这也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要保留冯伯写的内容呢?
对此我非常费解。
快下班的时候,一个年轻的火化工来办公室找到了我,他手中攥着一封简短的信,或者说是字条。上面是冯伯的留言,说的是他死后希望海葬,并由曾袁代为处理遗物和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