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岭深处呆了将近两个月,崔九终于告诉杨川,可以出去了。
临行前,他让杨川在一处山崖上捉了一对儿幼雕,详细询问过‘熬鹰’的过程和秘诀,老贼方才飘然离去。
杨川不放心,便干脆在山间又躲了几日,这才慢吞吞的下了山。
回到自己的封地后,他先暗中观察一番,却被眼前一副繁忙景象看傻眼了——
在一支飞扬跋扈的骑兵监督下,数百名苦役在田间开荒种地,累死累活,稍有懈怠便会被一顿鞭子抽倒在地,凄惨无比;另有三百多名匠人,没日没夜的伐木、修筑屋舍,竟是用心无比,丝毫不敢松懈。
他的封地不但没有荒废,反而已经有模有样了。
两千多倾荒地,竟有一大半已种上了庄稼,有些地块里,甚至已经能看到绿莹莹的一层粮食幼苗;十几座木头阁楼也差不多完工,看上去十分的气派。
尤其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队五十人的骑兵,一个个看上去年岁不大,英姿勃发,铁甲战衣十分鲜明、头盔上斜插一根鲜红雉羽随风飘扬,身后披着一条猩红色大氅就很是拉风。
这便是羽林军?
当杨川看到面色黧黑、嘴上一层血痂的霍去病时,他一下子就确定了,这一支骑兵,应该便是传说中的羽林军。
看见杨川的第一眼,霍去病呆了好几个呼吸,沾满灰尘的眼窝子突然就湿了。
“狗日的杨川,你果然没死啊!”
霍去病纵马狂奔过来,在距离杨川尚有十几步远时,他滚落下马,借着狂飙战马的惯性大踏步奔过来,一拳便将杨川打的飞出去七八步:“贱人!”
杨川在地上躺了好一阵子,方才慢慢爬起来。
霍去病的拳头硬极了,简直跟大铁锤砸在身上一样,让他憋住一口气,好半天才强忍住那种钻心的疼痛。
他感觉自己肩膀上的骨头快断了,疼的他满头满脸都是冷汗,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灿烂:“我死了,谁给你做那天下第一等的美食?”
霍去病别过脸,趁着杨川没注意,顺手抹一把湿淋淋的眼窝子,故作豪迈的哈哈大笑:“某家纵横天下,区区口腹之欲,何足道哉,哈哈哈!”
杨川也跟着笑了几声,道:“爆炒鹿脯肉,清炖羊羔肉,红烧熊掌,雪鸡炖蘑菇,香鲜野菜汤……”
霍去病使劲抽着鼻子,黑着脸骂道:“连吃三日……不,十日!”
杨川:“好,成交……”
……
当晚,杨川在他自己的封地上,大宴宾客,除了替他‘监工’一个月的五十名羽林军,长安城里的纨绔恶少基本上来了一大半。
这些大吃货接到霍去病的‘金雕传书’后,呼朋唤友,前呼后拥,每一個人都带着成群结队的部曲、仆役,拉着满车的礼物来给杨川‘进火’,庆贺这位十四岁少年的乔居之喜。
百余里路途,搁在平时,以这帮纨绔子游山玩水、走狗猎兔的浪荡劲儿,最少能走两三天。
可这一次,却没有人愿意在路上耽误时间,竟在短短三四个时辰后便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