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哪里不知道姜忆忆这是在哄他,他摇了摇头叹气道:“终究是朕有愧于你。”
姜忆忆手上的动作一顿,她长长的睫毛眨动起来,一言不发的给皇帝按着肩。
“你很聪明,一定知道和敬阳侯联姻对皇室的好处,但朕不愿意。”
“为什么?”姜忆忆问。
皇帝拉住了她的手,缓缓道:“一来,陈三不是个良配,朕不想把朕的任何一个女儿推进火坑。”
“二来,朕想弥补你,朕看得出来,你和时陵两情相悦,所以朕希望你能快乐。”
姜忆忆心里酸酸涩涩的,上下两辈子终于是等来了一句道歉。
可他们真的能和母后没走之前一样吗?
显然是不能。
那么多年的忽略和伤害怎么可能随着一句道歉烟消云散。
皇帝也想到了这不可能,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姜忆忆的手背:“到朕面前来,今日你的生辰,父皇送你一个礼物。”
姜忆忆走到皇帝身前,只见皇帝从袖袋里掏出来了一支通体雪白的玉簪。
玉簪的样式不是现在时兴的,雕工也不是很好,但用料却是极好的。
皇帝轻轻的抚摸着那支玉簪,怀念道:“这是当年我送给你母后的及笄礼,那时她还没有嫁给我,我也只是宫里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除了她没人愿意和我一起玩儿。”
“一来二去的我就喜欢上了她,以当时我的地位是配不上她的,所以我努力的做到了兄弟里最好的,后来我当了皇帝,也终于娶到了蓉儿做我的妻子。”
“后来我的女人越来越多,蓉儿去世以后我渐渐的忽略了你……”
皇帝顿了顿,随后嘲讽的扯了下唇角:“就算说的再多也是父皇对不住你。”
他站起身,摸了摸姜忆忆的头,随后把簪子轻轻的给她戴上了。
“阿忆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抱着父皇腿的小女孩儿了,很好看。”
姜忆忆的眼泪最终还是掉了下来,她摸了摸头发:“儿臣很喜欢。”
“喜欢就好。”皇帝眼眶有些红:“以后时陵若是欺负你,就和父皇说,父皇一定替你做主。”
他掏出帕子擦了擦姜忆忆的眼泪:“不哭了,去找时陵吧,朕等下就去。”
“那儿臣就先去了。”姜忆忆擦了擦眼泪,率先出了正厅。
姜忆忆心里五味杂阵的,她先是回了自己的卧房,坐在梳妆台前,她摘下了那支簪子小心谨慎的把它放进了妆奁里。
她做不到原谅,但也做不到冷漠相对,算了,就现在这样吧。
“臣陆祁求见长公主。”
姜忆忆眸中闪过一丝狐疑,她和陆祁没有什么交情,他来找她干什么?
她站起身走出房间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陆祁。
“指挥使免礼,你找本宫有什么事?”她问。
陆祁抿了抿唇,从衣襟里掏出来了一块方帕,他把方帕递给姜忆忆,哑声道:“劳请公主,把这个替我送给月……秦小姐。”
姜忆忆接过方帕端详了片刻,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帕子而已。
她疑惑的问:“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她?”
陆祁眼底的光黯淡了一瞬,他扯了扯唇:“男女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