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如萧无意所猜想的那样,这一整晚在李府发生的事,傅千秋知晓得一清二楚。或许,任天真这般的下场,也算是他的预测之下。所以,他才早早派了老葛在门口迎接。
只是当傅千秋亲眼见到任天真死气沉沉的模样时,眼中还是流露出一种哀伤来。
“早知他会如此,我还是应该将他强行留在身边。不该放他出去,任由他闯荡。”
“或许师兄去了别处,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可偏偏是去了无幽盟,会有这样的结果,也该预料到几分。”
“无意,你是在怪师父吧?”
“无意怎敢。”
在这哀伤的双眼之下,萧无意低下头。可是低头又更清楚的看到任天真那张紧闭双眼的脸。
“没事,你即便怪我也是应该的。这是我的失职。”
“师父!”萧无意没想傅千秋竟是内疚至此,“这是师兄自己想不通才做下的傻事,您何苦这样自责?”
“没有教好他,就是我的责任。幸好,他虽在无幽盟内,还没给苍国酿下什么大祸。如果我去国主那里求求情,还能留他一命。”
“师兄现在就要赶紧复原才行。”
说着,萧无意不愿浪费时间,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交予傅千秋。
“幸好当时有一只水晶蟾在场,这才没让这些魂灵四散而去。”
“是你当初养过的那只?”
“是师兄的。”
听到这倔强的回答,傅千秋刚刚哀伤的脸上露出慈爱笑容来。
“他的那只就是你的那只啊。当初,他说是替你养着的。没想他一直都没还给你。”
“怎会是……”
这与萧无意当初所记并不相吻合啊。但现在还不是深究此事之时。他见傅千秋打开瓷瓶,将那些魂灵放了出来,飘散在半空之中。如同繁星闪烁,却要微弱许多。有些美丽之景却无法出声感叹,两人紧张与焦急着,合力施展灵能之术,将那些星子皆一一按入任天真的身体之中。然后,傅千秋再将自身灵力织成金色网状,按压在魂灵之上,深嵌身中。这才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之后,两人唯有静待任天真醒转过来。之前的灵术是否成功,还要看之后人醒转后意识是否清醒。而刻意挑选在空旷之地施展此术,也是为了有月光照耀。有明亮皎洁的光色,也能为灵术加持。
见傅千秋额头有些细密的汗珠,萧无意深感自己师父虽是容颜未见年纪,但精力却是已到暮年。想起自己幼时,刚拜入门时,傅千秋曾也施展过此术。那时皆是他一人所为,也不见会如此辛苦。
他不由得更怨恨师兄的莽撞与执拗,让师父操心烦忧。
“师父,为何您要纵容他?只是为了当年对他父母的亏欠?”
“那是无法弥补的,所以我也只能尽可能的代替他父母,行他父母之行,忧他父母之忧啊。”
傅千秋依旧微笑着,双眼也似看穿了萧无意的烦心。
“你也是个乖孩子,所以才替我纵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