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前夜做了噩梦，正清便再也无法入眠了。一闭上眼就是梦境中的痛苦画面。为了竭力忘记梦中内容，也是怕自己再受了惊吓，入眠再做那噩梦。真真是睁眼熬到了天亮。

隐约见着窗户上透出幽幽微光，还泛着青呢。正清已经迫不及待翻身下床。自己随意收拾了一下，就要出门去，被同样早起的小四小五拦个正着。

“神女今日这么早起？”小四大为惊叹。

“怕不是昨晚做的噩梦没睡好吧。”小五很是理解。

但两人叉腰，异口同声道：“但也不能擅自出宫去。”

“还是不行吗。”正清哀叹，她在后半夜已经谋划了好久，甚至想到了怎么逃跑线路。早知如此，她就该摸黑出去。但想到这里入了夜，外面唯有月光照明，若没了晴好，那真是伸手不见五指。这才让她好不容易熬到了天微亮。没想到，这两人起的也是这么早。

“姑娘是想出去找萧助法吗？”小五近似正清肚里的蛔虫，“那也不能擅离出宫，好歹姑娘也可怜可怜我们啊。”

见小五的委屈面孔，正清也觉得自己实在鲁莽。若神女殿丢失了神女，那她们这些服侍的宫女头一个就得遭殃。她也不过是一时想念的紧，犯了痴迷，就这么不负责任地跑了。可是要害死人的。

“好嘛，是我对不住你们。”正清赶紧对两人做下保证，“以后我不会干这种傻事。”

“神女想出宫，也是因为想念萧助法，不如就传唤他入宫来。”小四板着脸孔，又道“其实，看护神女之责也非是我们这些宫女的职责，我们不过是低微奉命侍奉人的，萧助法才是应该时常来探望才对。”

对啊，这不正是法师院的事嘛。

“那么多日子也不露面，可以算一个玩忽职守。”小五替正清给萧无意已经按上了罪名。正清在旁虽不帮腔，但也觉得很是道理。“姑娘，这事你还真不能亲自去呢。”

“为何？”

“哪有神女去看望护国法师的，何况他还未坐上那个位置呢。他应该多多来看你才对。”小五义正言辞，“这是礼数，也是规矩、法度。”

这回正清也如小鸡啄米般得点头，很是认同。

“那你们赶紧去叫他来？”正清刚着急说出口，又后悔自己太过心急被取笑了去。一看两人表情，刚才小四还板脸，这会儿也和小五笑出声。

“这会儿神女却想着给萧助法添麻烦呢？前晚你还不愿意麻烦人家呢。”

“那会儿是那会儿啊，这会儿是这会儿。”正清没了理由，只有硬着头皮胡扯。

“好啦。”小四劝她道，“哪怕神女着急见他，也该先梳妆打扮好了，进食用餐过后，再做打算吧。”

两人边劝着边推着正清重坐回梳妆台前，重新梳妆一遍。在她们看来，正清的梳妆手艺实在粗糙，难以见人。待被她们伺候好了，外面的天也早已大亮，日头都高挂起来。正清已经是磨得没了脾气，拖着无法习惯的长长披帛，站在殿前，傻愣愣的不知做什么好。最后索性见四处无人之时，蹲坐在一旁的石阶上，这才觉得舒坦一些。宫中诸多规矩，神女殿又是各种限制，怎不让人憋闷坏。就这会儿的清闲与放松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