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买的呀,趁你和赵掌柜谈事情的时候买的。”二宝乖乖地盖住自己的小被子,眼睛眨巴眨巴的。
“回来就看见小胖墩往瓜子袋里吐口水,伙计上前阻拦他,他姐姐就说弄脏了多少瓜子,他们可以赔。”
“我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白眼,那小胖墩往我身上吐口水了,我这才骂他没教养的,谁知道他冲过来推我,还把货架推倒了。”
“娘,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他们会不会害我们家的铺子倒闭啊?”
二宝有些忐忑地抓了抓被子。
姜棉没有回答,反而问:“二宝觉得自己做得好吗?”
二宝想了想,摇摇头说:“我觉得我做得不好,我害大哥差点被人打,还害三宝手上了。”
二宝看向三宝多灾多难的右手,先是被爹爹甩得脱臼,后是被针扎得满是洞眼,现在又被鞭子抽伤。
二宝愧疚。
三宝看看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挥了挥,说:“三宝才没有觉得你做错了,明明就是那个小胖墩不讲道理,还有那个丑八怪,她真不温柔,这样的姑娘是嫁不出去的!”
三宝说完还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觉得自己有理极了。
姜棉哭笑不得,“你还有理了,徒手借鞭子,下次你是不是能徒手接刀子了?”
三宝竟然还认真地考虑了。
或许可以试试。
喻长欢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先说明,手被切断了,我是接不回来的。”
三宝看向喻长欢,眼神里带着“你怎么这么没用”的疑惑。
喻长欢气得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姜棉捏了捏三宝秀气的鼻子,“不准想,你都不怕疼的?让你表叔给你扎一针,保准你不仅能感受到手掌断了的痛,还能感受到手臂断了的痛。”
三宝想起苏兰月脸上痛苦的面具,忙摇头,“不了不了,疼痛使人丑陋,三宝不要像今日那个姐姐一样丑。”
喻长欢:“呵,还挺会押韵啊。”
三宝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了,能听懂别人的嘲讽,她气得想锤两拳喻长欢。
秦浅浅拦住她了,“别气别气。”
三宝冷哼一声,躲在秦浅浅的怀里。
说回二宝的问题。
“大宝,你觉得二宝做得对吗?”姜棉又问大宝。
大宝说:“对。”
要是这事发生在村里,在小胖墩往瓜子袋里吐口水的时候二宝就上手打了,打不过还会回家喊兄弟姐妹几个一起打,哪里会想自己做得对不对。
二宝如今这般,估计是被三宝的血给吓懵了。
那两人就是存心挑事,他们避着有什么用?忍着有什么用?
“二宝,今日的事不怪你,是苏家姐弟做得过分。这世上确实存在许多不公平的事,但是在娘这里,你们只需要做自己、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就好,出多大的事,娘都能兜得住。”
二宝现在已经是懂事的时候的了,他知道奴仆、农民、富人、官吏之间的差别,也知道仗势欺人这个词。
这个时代的规则注定人与人不平等。
顾家一家都是农,最普通的人家,与权贵自然存在差距。
但姜棉她不怕事,也不允许自家的崽怕事。
说起来,是时候去找个人来给他们当靠山了。
夜色浓郁,姜棉和顾偃宁二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县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