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心中骇然,那太素真君之容,实非他现在所能见,就算他立刻闭上双眼,满心满脑都那无双之貌,便是那紫莲灯中的太玄通天剑,都抖动了起来,可见他心神之震憾。
然而,心中更惊的却是那月主,恒元太素真君,这小小炼气士,怎能发出如此元神之剑,她眉目微有嗔意,眼中那万幻生灭已然消去,此时竟有无尽之深邃。
千万载来,这少年是第一个见她真容之人,她目光炯炯,望向那持剑之人,通天剑意还在空中绽放,剑身如镜,无有尘埃。
二人四目相对,王奇沉声说道:“太素真君,可还要再试一剑。”他强忍着自身的不舍与初见,这女子一嗔一笑,皆有无边心劫升起,只能以青铜镜光华定住神念,才能保持一丝冷静。
话音未落,又生变化。
太素道君之身躯突然变的明灭不定起来,原来那面纱乃是一件跨界护念之宝,可防止被界域所阻,所以一般天魔只有在人心发欲时,勾动了天魔,他们才能进入此界,若无有勾连之通念,天魔便似无根之水,要回到自家界域。
太素道君心中有怒,脸上冷意更甚,她看向王奇,却是柔声说道:“你这少年,真是心如铁石,需知万物皆有阴阳,你斩我,便如斩道,今日,便让你明白厉害。”她虽有怒气,但也不是冲那王奇而生,这般小事,在她万载道途中,不值一提。
她身影幻灭不定,莲甲大放光华,顿时天地震动,灵山摇晃,星海翻动,金钟跌落,当当作响,然而这响声对那月主毫无作用,她心中淡然,便破了这神海,再归去吧,至于杀人,此等小小炼气士,杀之岂非是污了她的名头。
但她转念一想,破人神海,不比杀人更惨吗?
她脸上现出怪异之色,正于此时,便见那神海之中,又一道身影现出,红衫白裙,碧玉系腰间,天姿国色,凤华展赤霄,颜采真之身影竟然显化而出,她立与空中,与那月主相视而见,二人眼中又出光彩。
月主轻笑:“原来并非铁石,如此便好。”便看她笑意盈盈,移动莲步,身影晃动之间,便与颜采真合身一起,似有重重影影,二人同时转身,望向王奇。
似是颜采真,又似是太素真君,那眼神之中似有无尽情与色,勾动人心,翻动神魂。
王奇好像被下了定身咒,他身躯不动,法力不涌,头顶之上的通天剑意,光华尽去,又回到了莲灯之中,山海平复,神海宁静。
他无思无想,只觉那道眼光中有着无尽红尘香色,生死幻灭宛如泡影,唯有一情可定天,他心中震荡,各种念头翻滚不休,再无安放之处。
那道合影之中,突有素手挥却,颜采真身形消失不见,只剩身影越发淡然的太素真君,她再看了一眼这灵山星海,又望了王奇双眼,见那其中变化,心中满意,暗道情劫一起,是人难过。
她说道:“本君也不欺你,此间事已了,那道天魔镜便留于你用吧。”说完之后身影渐渐淡去,再无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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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奇的神海也慢慢平复下来。
良久之后,他才震动金钟,青铜镜上光华洒落,把神海之中清理了个干净,但心中仍是惴惴不安,这等无上天魔的手段,非是他现在所能了解的。
虽然他神念无事,但最后那月主施法,神海大震,让他山海神意有损,再加上那道元神道剑,便是进阶的灵山,也免不了再生损伤,已有裂纹生出。
他心中一叹,暗道还好,包裹之中还有一粒神华丹,正能调理神海,他所心忧之处,是那太素真君最后的眼神映照,无尽幻法之中,唯有她之容颜,亦或是颜采真...不可消去,在他心中有着重重的痕迹,这种未知手段,最让人忌讳,你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就死了。
整理神海,他拿起两件宝物上来,一件是勾魂天魔镜之投影,此物被那月主用了,不知还能使用几次,但他根本不会留着,对于天魔来说,这东西就是个定位器,怎能留在身边,他本想把此物扔到无尽星海之中,但转念一想,这也算是道器,若是与那星海中心的宝物相撞,又不知生出何等变化,还是出去之后再选良地扔之。
另一件便是那赤色晶石,此物本是那神雀子藏身之地,他思来想去,也不敢留在身上,这等神物,谁知道有没有后手残留,元神真君的手段那是防不胜防。
思量片刻,挥手之间,便将此物拿到了现世之中。
虚空星河,王奇端坐于梭舟之中,观看这赤玉晶石,这件东西应当是火属宝贝,正好用来凝炼火转真身,他身上正清灵气涌动,神海之中青铜镜光华尽满,心中冷静,眼中寒意大放,伸手便向赤玉点去,正是那五行解离之术。
一点光华起于指尖,王奇只觉身上法力如洪水一般,倾泄而出。
他神色不动,只是默默吞下灵乳,八百里法力之海,已是无比凝炼,现在便是三滴灵乳也不能填满他的气海了,转眼之间已是一瓶灵乳下肚,在气海内爆开化为无穷灵气,终于那赤色晶石有所变化。
晶石渐渐被解离术分解,自外层开始,化做流萤微尘,星星点点,火光闪烁,这晶石不太,却是王奇解离所需法力最多的宝物,地灵石乳都用一瓶半,才堪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