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百四十三章 余音绕梁(1 / 2)帝冠天下首页

五个年轻人如临大敌,各自拿出兵器与触及到身前的藤蔓相搏。

李修和琥珀使剑,一左一右挥舞着剑花,抽刀断水一般将张牙舞爪的藤蔓砍得七零八落。

阿海长杖横扫,将虎视眈眈的藤蔓全部吸引过来,在它们死死缠住铁杖前端的时候,顺势翻转扭曲,扭麻花一样直到这些怪异的藤蔓崩裂断开。

珊瑚和绯烟被三人护在中心,及时替他们挡去那些见缝插针偷袭进来的墨绿色触手。

阿海一边与藤蔓搏斗,一边大喊:“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啊!”

李修心中何尝不是这么想。

眼前的藤蔓源源不绝地向他们涌入,丝毫没有削弱的趋势,而且一旦将他们砍落便立刻消失不见,由此可见,他们不过是与眼前的幻象虚耗精力,估计要不了多久,敌人的面还没见到,自己便要先累死了。

只是眼前手脚忙乱,根本没功夫去考虑脱身的法子。

正心思烦乱间,身后珊瑚突然惊叫一声,原来是数根藤蔓如雨后春笋一般从地底冒出头来,趁着珊瑚与头顶的藤蔓相斗,迅速弹射出去,同时卷住她的两个脚踝,就要将她拉入脚下的泥土之中。

也不知这幻境是何道理,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珊瑚的小腿已经没入靛蓝色的草茵之中,似乎下面并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沼泽泥潭一般。

珊瑚用将娥眉刺深深没入土中,却仍是敌不过那股力道,身子急剧下坠。

李修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转身赶到珊瑚身边。

却在他出手挥剑之前,耳中听见一阵刺耳的声音,接着珊瑚便觉得腿上一松,赶忙抽身出泥土之中,爬了起来。

李修一边替她格挡住再次近身的藤蔓,一边问:“没受伤吧?”

珊瑚摇头大声回答:“我没事儿!”

“刚才是什么情况?”李修有些奇怪她是怎么摆脱如绞索一般的束缚。

珊瑚微微有些喘气:“我也不清楚,好像娥眉刺划到了一块石头,声音挺大的,然后腿上就松了。”

李修一怔,脑海中迅速涌入各种思绪。

声音似乎在仙门这一派的功夫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他记得南浦就是用罄音操纵幽州城的百姓,而苏幕遮亦是用笛音让百姓恢复清醒。

难道这便是破解阵法的机巧所在?

李修越想越觉得可以一试,只是他对仙门派了解不深,到底该如何利用声音相抗并无头绪。

而且身边也没有携带乐器,该怎么发出声音打破眼前的僵局呢?

脑海中百转千回的同时,他眼前的敌人并没有退却,反倒是愈加生猛。

一株柔软的藤蔓偷袭至眼前,瞬间顶端开裂至好几股更加细长柔韧的长鞭,同时攻击不同的地方,让人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阿海就是没有料到这一出,手中长杖差点被夺走,所幸他力气过人,硬是跟这玩意儿拔河,把自己的宝贝武器夺了回来。

而身经百战的琥珀也是着了此道,一个不留神,被从天而降的藤蔓卷住了小腿,头上脚下地悬在半空。

那藤蔓好像是有意识似的,荡秋千一般将琥珀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拍向一旁的白桦树。

只听得一声震天声响,仅有碗口粗细的白桦树剧烈震颤,满树的黄叶飘落。

琥珀哀嚎一声,已经被撞得满脸是血。

“琥珀!”绯烟举着短剑跑过来救他,就要跳起来割断他腿上的藤蔓。

琥珀仓促大叫:“大小姐,你先顾好你自己再说!”

但是他开口已经太晚,早已经有数根藤蔓绕到满是破绽的绯烟身后,三下五除二就把绯烟捆成了粽子,悬在半空。

唯一比琥珀好一点的便是她没有被倒挂起来。

绯烟气得咬牙切齿,乱吵乱嚷,奈何手脚被缚,根本无可奈何。

转眼间两人已经被缚,李修心中焦躁,一时分心,手中长剑泄了劲道,不住颤动,仅仅划破了藤蔓的表皮。

他心念一动,手中拿的不就是一件上好的乐器吗?

他凝神聚力,将全身内力灌入手中伏魔宝剑,却并非以剑锋劈砍,反而剑尖不断颤抖,带动剑身也跟着颤抖,发出犹如编钟般的嗡鸣之声。

剑音并不嘹亮,却能像水波一般远远散开,传得很远。

李修原本不过冒险一试,没想到在他剑音散播开来之后,那些藤蔓犹如触火一般四散分逃,唯恐避之不及。

李修心中大喜,如法炮制数次,将几人身边的藤蔓密网远远赶开。

不过,此法仅能暂时退敌,却无法真正破局。

那些藤蔓并未彻底消失,而是远远缩在角落,等待着机会继续偷袭。

被倒挂起来的琥珀却是啧啧称奇,忙问李修这是怎么回事。

李修将自己的想法简要解释一番,琥珀头上脚下地抱臂露出思索神色,突然眉毛一翘,对身旁五花大绑的绯烟大喊:“大小姐,快唱歌!”

绯烟正在气头上,涨红着小脸怒道:“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让我唱歌。”

琥珀来不及解释,大喊道:“听我的总没错,好媳妇好烟儿,唱一个吧!”

绯烟不明所以,觉得眼下不是唱歌的氛围,但是既然夫君开口相求,她自然要给他一个面子:“嗯……唱什么好呢?”

琥珀被倒悬了许久,已经有些头晕眼花,迫不及待地道:“随便唱,唱你最拿手的!”

有选择困难症的绯烟纠结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道:“那唱一首长相思好了!”

琥珀有气无力:“快,快唱吧!”

旁边仍旧与不死心的藤蔓搏斗的三人把他俩的话听到耳朵里,正好奇琥珀到底是什么打算,就听见尊贵的大小姐清了清嗓子,开始唱出曲子的第一句。

三个人差点腿一软同时俯首贴地,心照不宣地想到,这位大小姐真的是深藏不露,还有这一手。

明明是格调惆怅忧伤的曲子,在绯烟唱起来,简直如同钝斧子锯木头一般,只觉得随时都有可能断,但偏偏就是不断。

直到那一句“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