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镇开封府的包拯早就作古了,现在的开封府、府尹和判官再不敢跟朝臣作对为民请命了。所以说,有时候清官的出现,其实是以上位的君主有多大胸怀为基础的。
君主胸怀坦荡,就能容忍各种各样不同的声音,就能容忍意见不和的属下和臣民……反之,越是拼命地压制摧残、越是歌功颂德鼓吹盛世……其实就越是一个君主无能狭隘的体现。
前几代大宋皇帝算是勤勉,虽然对朝臣尤其是内阁的控制有些无力,对党争的把握更是一塌糊涂……可毕竟没有出现什么挥霍无度自大妄为的货色。
直到宋徽宗出现了!
一手瘦金体开古今新文,诗词歌赋无所不能!工笔书画可让翰林院羞愧难当……这一切似乎很完美,尽管当初后宫太后提议让当年的端王赵佶即位时,曾有不合时宜的声音说端王轻佻不可继承大统……但那句话现在也变成了一个笑话!才子皇帝,太平天子……不好吗?
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人站在晨雾之中,拢着手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片空地。
寸土寸金的大宋汴梁,能够平整出这么大一块空地,除了至高无上丰飨豫大的皇帝陛下还能有谁呢?
原本居住在这里的百姓和官吏全部迁走了,密密麻麻的房屋院落全都拆掉了。至于这些人迁去哪里居住,赵佶才不会去操心……天生万物皇极一统,这些琐事自有那些阁臣官吏去操心。
两个绿袍官员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礼……“臣等参见陛下!”
“嗯,此地平整的还算可以,辛苦你们了。”
“臣等惶恐,不敢当陛下夸赞!陛下常年操劳国事,我等臣子却不能早日给陛下一个可以静心安养之所,是我等臣子无能!”
赵佶嘴角上扬勉励了二人几句,便打发他们离开了。
忠臣能臣虽好,可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君王自己脖子上的枷锁背上的芒刺……这些庸臣奸臣虽说让人不齿,可就像是龙椅屁股下面的坐垫、总是不可或缺的。
赵佶转身走进薄雾走向西边的皇城,念念叨叨的声音隐隐传来……“艮岳……这名字取得太好了也不甚美,没有真正的珍奇石景、可是对不起这能够传承千古的好名字啊!”
两个小内侍毕恭毕敬的手拿拂尘瓷盂跟在赵佶身后,晨雾之中还有一排排身穿素衣的持刀侍卫若隐若现护卫左右。
东便门旁边,几个等候召见的大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个官员笼着手对旁边一个黑须中年人问道:“嵇仲兄,辽使这两日已经不敢闹腾了吧?”
黑须中年人点点头:“女真人凶悍如狼,似乎让辽人有些不堪重负了。”
“哼,如今辽国虚弱又遇到女真鞑子作乱,还敢如此狂妄自大想要增岁币!真是痴心妄想……”
被称呼嵇仲的中年官员忧心忡忡的点点头,并未轻易附和这些言论。
一辆马车驶来,众官员急忙让开道路、有眼尖的即刻恭恭敬敬的站在车子边上准备好了笑脸和阿谀之词……
一个礼部的官员站在黑须中年人旁边轻声说道:“这是御史中丞王大人的车马?好排场……张大人,王中丞可是对你青眼有加、为何不前去相迎以示尊重啊?”
黑须官员回头看了看这位朋友:“我张叔夜做不来这等事情,倒是你这手中无权的礼部员外郎……是不是要去巴结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