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是死了。
赤亲手杀死的。
“他太小了,你觉得那两个自私的人会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保护他吗?与其到时候在那里当成食物吃掉,不如在美梦之中永远的睡去!”
赤的脸上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文刀知道,这悲伤是自己带给赤的。
他自己造成的结果,最终却让姐姐来承担。
“姐姐大人,我,对不起!”文刀低着头站在赤的面前,声音哽咽。
赤笑了:“傻小子,我是你姐姐啊!”
队伍又出发了。
文刀不再把自己的善良给暴露出来,他的心就像是这北境冰原的石头一样冻结起来。
光明之下必有黑暗。
华丽雄伟的帝都皇城之下是阴暗扭曲的地下水道。
生命蓬勃的大树根下是潮湿冰冷的泥土。
文刀更加深刻的整理了善与恶,责任与使命。
流放队伍在时限到的前一天到达北境冰堡。
到达时,流放人数在一百零三人。
尤拉·多图兰在路上为了抢得一件保暖的衣服和多一口食物,残忍的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但最后,他被更加强壮的人杀死。
文刀学会了冷眼旁观。
至于那些押送士兵,他们更不会关心这些人的死活。
流放的罪犯只要不逃跑,他们内部哪怕内斗的只剩下一个人也可以。
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过押送士兵觉得麻烦在过了亚萨城之后就把所有流放者给杀死,然后回去谎称罪犯暴动,不得已全部格杀的事件。
虽然这些士兵最后也成为罪犯,但他们的罪名只是欺骗皇室,而不是杀死了罪犯。
流放的罪犯,还有一个称呼,就叫缓慢死刑犯。
在某种意义上,比那些当场砍脑袋的人更加凄惨。
但不会有人同情他们,因为帝国法律说了他们该死,那他们就应该去死。
文刀学会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真的变冷了,还是北境冰原的零下四十度的气温把他的心给冻住了。
一直到重返亚萨要塞,温度重新到了零上时,那冰冻的心才似乎也跟着回暖了一些。
“对不起!”文刀找到了紫。
从那天之后,紫就再也没和文刀说过一句话,甚至看都没看文刀一眼。
紫站在一块巨石上,眺望着帝都的方向,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
“很抱歉。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做到你要求的那样,但我会努力的!”
文刀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紧张的搓着手:“我只是想说,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和你做一样的事情。所以,所以……你,你并没有错……好吧,对错不重要了,只是我会支持你的决定的!”
说完这些,文刀落慌而逃。
他当然没看到,紫没有转过来的俏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
“笨蛋,只是你的善良太过耀眼,让我嫉妒了而已。你却要来和我道歉,真是一个笨蛋!笨蛋!”
赤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紫的身后,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
紫扑在赤的怀里,放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