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那两条中华烟的效果,也可能是那个武警中队长觉得总是为难一个将死之人没啥意思,反正接下来的日子里边号子里边风平浪静的,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
我在八月底的时候终于开庭了。那天一早刚点过名吃完早饭,号门就被打开了。穿着黄马甲的劳动号叫我提审。我有点纳闷,一边穿着提审的马甲一边问道是哪里来提审我?劳动号的说应该是开庭,提出来七八个人,是区法院来提的人,他们看提票还是外出的提票。
一听是法院来开庭,我就有点兴奋。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得到通知。根据其他老犯人讲的,要是律师知道的消息早并且负责,会通知家属开庭时间的。这样一来家属就能在法院提前申请旁听,我也能见一下老妈和孟媛了。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跟着劳动号出了监区,经过武警岗出了看守所关押区大门,就看到已经在门外墙边蹲了六七个跟我一样身穿蓝马甲的在押人员,还有好几名法警在一边看守着。看到我出来,法警过来核对完身份后,就给我戴上了手铐,也让我挨着那几个准备开庭的在押人员蹲在了墙边。
大约摸过了七八分钟,又出来一个跟我们一样的准备开庭的在押人员后,一名身穿法院工作服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名单开始挨个的点名核对身份,核对无误后,就让法警把我们押上了一辆有着法院标志的中巴车。上车后法警将我们每个人的手铐拷在了车座边上的一个铁杆子上,并且还给我们戴上了脚镣。
在车上那个法院的工作人员又拿着名单核对了一遍后,就让司机关上了车门,然后中巴车就开动了。大约一个小时,车就开到了区法院大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了老妈跟孟媛就在法院大门外正在望着这边。就在车辆在法院大门口登记核对的时间,老妈跟孟媛也看到了车内冲他们招手的我,我看见老妈的眼泪已经满脸都是,而孟媛的眼睛也是红红的。这也是我被抓几个月来我们第一次见面。
中巴车登记完手续后,就开到了法院的后院。老妈跟孟媛则是在前边的接待大厅办理旁听手续。法警将我们的脚镣打开,又将手铐从铁杆子上取下扣到我们手上,就开始点名。凡是点到名的就下车跟着车下的法警走进了一个办公楼。点到我的名字后,我也赶紧答“到”,然后下车。一名法警在车下对我说道:“进楼,跟着我,第三会见室,你的律师在那里等你。”
我依照这名法警的话,跟着他来到了办公楼一楼的一间会见室,一进门就看到了我的律师正坐在那里等我,看我进来后,律师朝着那名法警点了点头表示感谢。法警在屋子的沙发上坐下后说道:“30分钟的律师会见时间,有事情快点说,十点准时开庭呢。”
律师一边应着,一边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他对面。我坐定后律师开口说道:“你这案子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回旋的余地不大,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判处罚金和没收违法所得,然后可能会判你一年到一年半,但是罚金数额不会小了,应该在20万上下。”
我一听就急了:“20万的罚金,加上没收违法所得,我掏不出来的。”
律师也没计较我的情绪,说道:“那就是第二种可能性了,象征性的处于罚金,也就是三五千块钱,不提没收违法所得,那就是三年左右。”
我想了想这比我预计的要好,我预估要四五年呢。于是我点了点头问道:“我家里啥意思?”
“你母亲是想凑钱给你把罚金交了,违法所得也给交了,预计一共需要三十五万左右,但是你母亲现在还没有凑到那么多钱呢。”律师给我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和想法。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几十万,说凑就能凑出来?我家又不是那种大富大贵的家庭,前几年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情,姥姥和我爸都生病走了,光那两档子事情就没少花钱,三十多万一定是凑不出来了。你就跟我家说吧,我的意思就是判刑吧,三年就三年,三十五万买一年半的刑期不划算,我就算早出去一年半也挣不回来这三十五万。”
“其实你母亲是不想让你多受罪。”律师好心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