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桌上的男人稍微动了动，醒了过来。

“李老弟，来得这么早？”他理了理蜷曲的头发，低头看向地上的小女孩，撩起了衣服下摆，“刚才我睡着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画画。”小姑娘抬起手，晃了晃手里的水彩笔，“这样你就有一件跟别人不同的衣服了。”

“不错。”凌昭拍了拍她的头。

他对于自己的衣物被画上抽象的图案并没有任何恼怒，而是温柔地抱起地上的小丫头，放在膝头。

“早上给你布置的作业都做完了吗？”他宠溺地刮了刮女孩的鼻子，帮她把散开的辫子重新绑好。

“嗯，很简单的，函数而已啦。”

老李站在一边，坐立不安。

他觉得凌昭这人不正常，教小孩的方式更是匪夷所思。

正儿八经的是非不教，偏偏教什么函数模型微积分，是想让这小孩从小就在研究所帮忙怎么着……

无怪他老婆会选择带孩子离开了。

这个温馨的父女画面太过诡异。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那个从车上下来的女生，也太过像那个小丫头了。

不过想想也不大可能，那孩子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早该跟那个疯子一起葬身在世界地图的另一边了。

夜色愈深愈黑凉，方醒把车开到了卢正巍的公寓楼下，停了下来。

程新已经在中途下车，回了自己的家。

现在车上只有两个人。

方醒靠在椅背上，盯着后视镜里的青年，“可以不用装了。”

“装什么？”卢正巍不解。

“我又不是我姐，你没必要跟我装得这么乖。”方醒直接摊了牌。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卢正巍被震得大脑发麻。

他一直演得很好，这人怎么发现的？

“你还是个异能者，嗯，精神系异能，不过并没有读心的能力，应该是能影响其他人感官的能力。”方醒不疾不徐地讲述着他的猜想。

卢正巍只觉得自己的底裤都快被这人扒干净了。

大哥你才是真的精神系异能者吧？读心读得这么准！

“我的异能不是读心，但你要是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倒是愿意告诉你。”

他还没想清答案，方醒就自揭真相了。

“你跟我姐来我公寓那住的时候，自己无意识地把异能用出来了，不过可能你的异能也影响到了你自己，所以没发现。”他回过头，盯着卢正巍脸上的表情。

无意识的情况下，异能者的异能可能会自行发动。

方醒眼中依旧是那张模样乖巧的脸，但脸的主人，眼神却平静如深湖。

“而你恢复记忆，应该是在那次我加班回来的时候。”方醒缓缓靠着车座靠背。

“你真的是聪明到可怕。”

卢正巍都怀疑眼前的人是个长相跟人类一模一样的外星生物，只是一点点的不正常，都能让他抓住看破。

方醒没多说什么，从车座位下的置物箱里翻出了两瓶咖啡，“喝吗？”

“你发现我不正常，居然请我喝咖啡。”卢正巍有些搞不清楚这人的脑回路。

“看在你对我姐还算有点真心的份上，”方醒拉开了罐子，“要不是你真的对我姐有心，从你见到我姐的那个晚上，就你对我姐干出的那些事，我就把你扔到颐湖喂鱼都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