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蒂慢慢的睁开眼睛,警觉的看向窗外。
外面好像没有很宁静,大雨瓢泼中,树叶随着凌冽的风夹杂着雨水“刷”的从窗前掠过。
朱蒂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搓了搓白皙皮肤上升起的点点鸡皮疙瘩,抱着胳膊下床赤着脚来到窗边。
不知是窗户被吹开了一道缝隙还是自己睡前就没有关牢,风雨顺着缝隙偶尔的闯进屋内,打在朱蒂的脸颊上,仿佛细针一般。
一道白光闪电划过,使世界陷入瞬间的银白,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闷雷。
朱蒂关窗的手不由得悬在半空中,一丝恐惧勐地占据心头。
刚刚,窗外闪过的黑影是什么?!
世界上的某个大国在很古早的年代就知道了用什么来抵御鬼怪妖魔并认为颇有成效,于是在第二道闪电划破夜空的时候,朱蒂决定先取来手枪给自己一个安全感。
轰隆
雷鸣声中,朱蒂转身,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卧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道看不清面容的黑影没有任何声响的站在那里,雨水顺着他的衣角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黑影带着绝对的寂静感,死死地盯着朱蒂。
朱蒂只感觉从脚底向上,身体在慢慢变冷,思考的能力也随之远去。
门口的黑影动了,仿佛没有迈步却又确实的在前进,出于本能地,朱蒂不由得跌跌撞撞的后退。
一步,两步。
朱蒂每退一步,黑影就贴近一分,直到朱蒂的脚跟踢到了墙根,裸露在酒红色睡裙外的肩膀接触到了冰冷雨水的湿润触感。
我刚刚,有关上窗户来着······
什么人,在我转身和黑影对峙的时候打开了窗!
极大的恐惧在朱蒂心中彻底炸裂开来,本能驱使着朱蒂想要回头。
然而她并没能做到,一双带着潮湿泥土微腥和焦湖味道的双臂勐地从窗外伸进来死死的锁锢住她的脖颈和她的嘴唇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面前慢慢靠近的身影几乎在瞬间拉近了五米的距离几乎和朱蒂贴面而立。
“唔唔唔!”
朱蒂感觉禁锢住自己的双臂简直如同铁锁钢链一般,她抓掐拧挠,无论怎样都没能让他放松一分,脖颈上的勒锁反而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直到自己勉强保持着意识,感觉距离昏死过去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脖颈间的力量才没有继续加大。
而随之而来的是睡裙被掀去后,顺着小腹划过,自下而上到胸口间的冰冷的触感。
这个触感朱蒂很熟悉,是枪口在肌肤见划过的感觉。
朱蒂无力的如同被扔上岸的鱼一样踢蹬着右腿却被黑影一把捞住粗暴的将膝盖顶在墙上,再难抽回。
轰隆!
雷光再临,在瞬间的光亮下,朱蒂看清了面前男人的面孔。
扯去自己睡裙单腿顶住自己膝盖,面对春光却依旧冷酷寂静的豫让握着沉默,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枪口最后慢慢的顶上朱蒂的额头,沉默的枪身似乎都在往下滴水。
朱蒂睁大了眼睛。
轰隆!
倒下的朱蒂终于看清了窗外禁锢住自己几乎勒死自己的双臂的主人。
赤井秀一身上带着泥土腥和焦湖气,就着雨水的冲刷几乎在脚下形成一圈泥浆,半个脑袋上灰败的肌肉微微颤动着,透过脸颊腐烂的肌肉朱蒂几乎能看见赤井秀一的牙床。
两个男人同时对着自己的尸体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啊!”
朱蒂尖叫着从床上坐起,从枕头下抽出来的手枪微微颤抖着指向空无一人的房门。
窗户关的好好地,外面的雨在下,却也没有刚才令自己无比恐惧的梦里那般瓢泼。
“呼,呼,呼······”
朱蒂狼狈的喘息着,发丝间满是汗水难受的贴在额头,粘在脸颊上。最后把蜷缩在床上,把头埋在双膝中,压抑的啜泣。
现在是凌晨的三点十三分。
浴室里的“雨”淅淅沥沥,朱蒂沿着瓷砖墙根缓缓坐下,在烫的皮肤通红的“雨”中慢慢的收拾心情。
从那天的决裂之后,豫让以无数种的形式在朱蒂的梦里出现过,只是没有一次温柔到最后。
他曾笑着偷偷把背在身后的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满口答应自己“下次就戒下不为例”;他在梦里狠狠的把烟头按在自己的背上,自己哭泣着扭动身体,直到烫印出点点梅花。
他也曾“出差回来”带回当地的特色美酒,或细致的打好标签包好放进酒架里,或在烛光晚餐作为惊喜而打开一瓶两个人慢慢品尝;他在梦里粗暴的掐着自己的脖子按在桌面上砸碎酒瓶,逼着自己凑在酒瓶锋利的豁口边吞咽,割的唇舌鲜血淋漓。
朱蒂抬起头,闭上眼睛,泪水混着淋浴不分彼此。
这大概就是我所渴求的,渴求一份来自他的真真正正的惩罚,即便那样也不会让自己好过多少。欺骗自己的所有理由反过头看回来都是一个又一个可悲的笑话,连带着把自己也显的分外卑鄙。
卧室里闹钟的铃声清晰地传进浴室,提醒着朱蒂该行动了,你漫长的一天即将开始。
朱蒂扶着墙缓缓站起,麻木的双腿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如果是那时候···豫让这时候会坏笑着伸手戳过来吧···
朱蒂自嘲的摇摇头,抬起拳头重重的抡在发麻腿上。
雨幕渐渐地薄澹下来,这场下了一整夜的雨水停下来也不过是区区几十分钟。如同他和她虚假的婚姻一样,一年的相处,几天的决裂。
朱蒂戴着墨镜走出了分部给她安排的独栋小房,开着后配发的福特野马离开。
今天也是bi芝加哥分部秘密葬礼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