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教堂里,牧师慢慢的在讲台上踱步,他捧着一支十字架在胸前,抑扬顿挫的朗诵着自己心仪的选段。
今天教堂里来了一个迷途的羔羊,他不介意多拿出一些自己的牧师风范。
“那魔鬼,又带他攀上了一座最高的山,将世上的万国,与万国的荣华,都指给他看,对他说:若你俯伏拜我,我就将这一切都赐给你!”
······
被家臣架走的左伯福治双目无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重复的句子。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不是优势在我吗?”
显然,人生的大起大落已经崩溃了左伯福治的心智。
“不,不不不不!”
“你欺骗了我!!!”
左伯福治在被塞进车后座的时候,仿佛恢复了一丝理智,凄厉的叫喊着,试图挣脱忠心的家臣去徒步找到什么人拼命。
家臣不得不打昏已经失心疯的左伯福治,驾车仓皇的逃离东京大陆酒店。
左伯家一直都有一个后路,是一个偷渡的蛇头的关系。如今,只能把左伯福治大人送出霓虹以求日后还能东山再起了。
家臣已经不在乎超速还有什么红绿灯之类的交通法规了,任由身后因为自己的各种危险驾驶而急刹车的司机探头破口大骂。
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
后备箱的毯垫下是一个私自改建的暗格,里面有一笔现金还有几块金砖和宝石,足够满足那个贪得无厌的蛇头和逃出霓虹后的生活开销了。
家臣尽可能的不去多想未来还能不能逃过高台桌或者说豫让的追杀,以免让自己彻底失去斗志。
家臣并没有发现,数十个机车客看似自由的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中,实则以他为中心不紧不慢的跟随着。
“老大,目标往沿海方向前进,兄弟们还在跟进。”
“做的好,西木。”黑田森摸了摸自己因为各种应酬已经开始逐渐归一的腹肌,对流骑帮依旧娴熟的业务表示赞扬。
谈判的桌子上,总是需要一点小小的装饰的,而左伯福治的身份是豫让一方挑选出来的最合适的桌布?花瓶?或者别的什么物件?
总归是逃不出装饰品的范畴。
豫让先生最近很忙碌,跟踪这种鸡毛蒜皮一样的小事情就没必要再打扰豫让难得休息时光了。
酒厂某基地,停车场
琴酒坐在爱车的副驾驶里,右手握着酒杯小口小口的啜饮着。
这是一整瓶琴酒的最后一杯。
冰球在杯中一点一点的融化,杯壁上的水珠顺着琴酒的手腕缓缓滑落进袖口,琴酒却浑然不觉。
这是他第二次因为豫让的缘故修车,虽然这次的损坏的并没有那么严重。
但是组织的情况可不像他的保时捷一样。
组织的技术核心被迫一点点的揭露在高台桌所有长老的眼前,虽然让高台桌意识到了组织的重要,但是······
豫让的存在让高台桌意识到,组织并非唯一,没了他们这个张屠夫,一样有人能让高台桌的长老不用吃带毛猪。
雪莉······
玻璃杯在琴酒的手中砰然碎裂,琴酒握着没彻底融化完的冰球,任由冰水和血水滴落,打湿他的风衣和副驾驶上的脚垫。
胆子大了,都敢明牌站在豫让那边和组织作对了。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
冰球混杂着玻璃碴在琴酒手中发出咯吱咯吱的互相摩擦声,琴酒仿佛摒弃了痛觉一般,任由细小的碎片深深地嵌进掌心的皮肉里。
严格意义上讲,导致了组织如今不得不坐下和谈的根本原因就在于琴酒。
因为雪莉,是在他的眼皮下叛逃的!
雪莉······
雪莉!!!
宫野志保!!!
拳头在黑色的西裤上留下一个不算明显的印记,琴酒推开车门,阴沉的走进基地上层。
“幼,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琴酒吗?”
琴酒手插在风衣的兜里,帽檐下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的看向来者。
“爱尔兰。”
“不枉我千里迢迢从南美回来,还真是正好让我赶上了一出大戏啊。”
爱尔兰单手揉了揉后脖颈,贴身的衣物很完美的展现他健硕的肌肉线条,见琴酒难得的没有吭声,爱尔兰不由得凑上前开始上嘴脸。
“因为琴酒的失误导致的组织的灾难什么的。”
“怎么说呢,也是你琴酒的专长了。”
“gin?还是jinx?”
卡锵!
卡锵!
两个金属摩擦声几乎同时响起,极近距离的状态下,两个身高相彷的男人都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拔枪。
“舌头如果不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还给那位先生,”琴酒左手握着伯来塔,冰凉的枪口自下而上抵在爱尔兰的下颚。
“我的代号,还轮不到除了先生以外的家伙多嘴多舌。”
“吼,还真是可怕,几次三番被同一个男人羞辱,这么喜欢这种感觉那不如我帮你一步到位好了,正好配上这头秀发,”
即使枪口就在下颚,说话时嘴型多大一点就会碰到那金属的冰凉,但是爱尔兰依然没撤掉嘴脸。
“给你收拾干净了送去大陆酒店暖床吧,想来会有很多人喜欢你这一口。”
爱尔兰手里的sigp220手枪低着琴酒的小腹,在说话间枪口又向下挪了几寸。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两支手枪的扳机也慢慢接近了击发的极限位。
两个人如同都不肯认输的狼王一般。
没人率先挪开来视线,也没人率先松开扳机。
“先生们,你们打算做和谈结束后,组织最先处理的两个人尸体吗?”
贝尔摩得靠在墙边,贴身的黑衣勾勒着窈窕美好的身体曲线,久经训练没有丝毫赘肉的腰肢和墙面形成了一个空隙。
“爱尔兰。”
“贝尔摩得。”
即便是打招呼,爱尔兰的目光也没看向走廊尽头的美人。
“怎么?要向着你的老情人吗?”
“怎么会呢,他现在可是烦我烦的要命。”贝尔摩得抱着双臂,慵懒的笑了笑。
“不如你们下次再约?那位先生可还要见琴酒呢,真要少点什么可就去不成了。”
“你捡回了一条命啊,琴酒。”爱尔兰后退了一步,见琴酒也没有再动手的意思才把手枪收回腰后。
“哼。”琴酒冷哼一声,径直走开。
哦吼?
爱尔兰敏锐的注意到琴酒只是把手枪顺势连同左手一起插进口袋中,再看了眼始终插在口袋里的右手,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怎么了?想到好事情了?”贝尔摩得走近了才看到爱尔兰脸上的笑容,好奇的问道。
“不,没什么。”
琴酒会因为愤怒和自责?之类的情绪偷偷自虐来发泄情绪。
这么好笑的事,爱尔兰决定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就想想这个。
比看那些越来越无聊的脱口秀好笑多了!
“那么,奉行神秘主义的千面魔女主动靠近我,是有什么任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