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慧低下头,支支吾吾,“我我同我娘讲了”
吕秀才伸出手,“银子呢?”
“没没”苏世慧往后退了两步,稍稍侧过身子。
却仍是抵不过吕秀才“啪”一巴掌扇过来,落到她左脸上。
“你有什么用!”吕秀才似没打过瘾,还想上前,又怕惊动了苏家的人,便忍住了,“你家里顿顿肉菜,又住那般好的院子,几个钱都拿不出?我瞧你爹的烟管儿,你娘腕子上的玉镯,哪样不是好东西?就连你那个二嫁的大嫂,穿戴都是值钱货!还跟谁我说没钱?”
“那些东西都是大哥那房置办的,就连这屋子也是他们的,我大哥分出去了,再有钱,也是他的啊”苏世慧捂着脸,哽咽道。
吕秀才瞪圆了眼,龇牙咧嘴,“你还敢顶嘴,信不信我今儿打死你!”
苏世慧眼中闪过恐惧,她知道丈夫不是玩笑话,说要打,真就不会手软。纵使在娘家,他也能挑瞧不见的地方,打得她下不来床,这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是真的怕了。
“別別打,我再去求求娘,娘最是心软,不会不管我的。”苏世慧拉住他的手,流着泪求饶。
见她这副可怜相,吕秀才怒气消了些,“还不去借灯笼!”
那茶山他白日就去看,可一屋子的人明里暗里都不让,说是牵涉极大,不能出纰漏。都是什么托词,摆明赚钱货,不想让人瞧见。哼,他还非看不可!白日不让,他便夜里去,定要悄悄山上埋的什么宝贝!
“是是是!我这就去。”苏世慧袖子胡乱抹了抹脸,她是不敢找丁氏去的,苏大爷就在屋子里头,问起来,大半夜出去瞎溜达,定不会说客气话。到时,去不成茶山,回屋仍要挨一顿揍。
主屋是大哥两口子,也不好惊动,如此,只好去北屋找小侄女儿了。
她轻轻叩响了门,“木儿,可睡了?”
屋里亮着灯,门缝钻出丝丝凉气,拂过苏世慧的脚脖子,凉悠悠的。
片刻,门打开了,苏木还是方才那身衣裳,想来还未就寝。她见来人,惊讶道:“小姑,你你的脸咋啦?”
苏世慧忙捂住脸,“没没事儿,院子黑,没瞧清路,摔了一跟头。”
如此明显的巴掌印子,哪里是摔了跤,虽说苏大爷夫妇心疼钱,舍不得在廊下挂一夜的灯,可苏木门前却是挂着的,怕她起夜瞧不清路。
她既不说,苏木便不好问,“那你可当心着点,可要进屋拿冰敷上一敷,我瞧着都肿了。”
苏世慧忙摆手,“不不用,我就是来问你借盏灯笼。”
“借灯笼?”苏木不解,“你要出门?这黑灯瞎火的,做啥去?赶明儿不行吗?”
“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姐夫积了食,就在院儿外晃晃,不走远了!”苏世慧有些不好意思。
苏木心里忍不笑,饿死鬼投胎般吃,完了半夜打着灯笼消食,这样的事儿,也就吕秀才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