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矿工老李失踪处。
“王大,我们如果撞上了那两个仙师怎么办?”矿工老陈举着火把,明亮的火光将他的脸照得通红,火焰的温度,也为他稍稍驱散了洞穴中的阴冷之感。
“怕什么,我们又没犯事,”王大走在后面,左手中同样拿着火把,右手则是拎着竹篮,篮中一小块粗盐、十来斤糙米与野菜,面上满是担忧,“我们得去提醒老李他们,况且他们的粮食也该吃的差不多了。”
“真没想到会惊动上面的仙师,”老陈随意踢开一块挡路的石头,感觉左手有些酸痛,便将火把换到了另一只手上,“那位仙师似乎比供奉大人还要厉害,你没看到他那个样子,还有那个袁扒皮……”
想起三纵道人与袁成在方临面前的卑微模样,老陈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但又很快敛去,目露担忧,“那位仙师那么厉害,要是让他给发现了,我们该怎么收场啊。”
“呸呸呸,竟说那些不吉利的话,”王大停下脚步,回头瞪了老陈一眼,吓得老陈缩了缩脖子,“三纵道人找不到,那仙师比他厉害多了,万一他找到了呢?”
“那我们就求仙师为我们做主!”王大继续迈动步子,声音里充满着恨意,“那个袁扒皮,贪了道庭给我们的饭补衣补还不满足,还要克扣工钱,还逼着我们去挖紧挨着土层的矿,都压死几个人了?就是告到天王老子那里去,也是我们占理!”
“可是供奉仙师都不管……”
岂止是不管,老陈还记得,当初有几个刚来年轻矿工因为受不了袁扒皮的摧残,跪在三纵道人门口一整夜。到了第二天早上,三纵道人转手就把他们提给袁成。再后来,没有半个月,这几个人便因为矿难都死了。
“我看清楚了,新来的仙师大人和他们不是一路的,”王大目露希冀之色,他想起了之前在院中的情形,“仙师大人问过我们的话,给我们施了仙法恢复,却没管袁扒皮,他现在还在屋里躺着呢!”
“哎……”老陈长叹一口气,停下脚步辨认一下方向,“就算是没有仙师来,咱们那个法子,能行吗?”
王大闻言,跟着叹了一口气,“我们也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试了,不做点什么,难道要等着累死吗?”
“被土埋了也不一定,”老陈自嘲的笑了笑,“话说回来,装妖怪吃人,真能吓得袁成给我们提些工钱吗?”
“只要我们咬死了不敢下矿,年底要到了,到时候他从哪变出来鎏金沙交给上面?”王大言辞笃定,声音却有些飘忽,显然他也有些不自信。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又不敢杀官造反——莫说矿区供奉三纵道人,就是袁成手下的那一百多个兵,也都是练过武的,远非他们这些矿工可以匹敌。没办法,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袁成身上,希望他慌乱之下,能生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念头,好让他们拿回自己应得的工钱。
二人说到这里,各个心情沉重,于是便不在言语,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
三纵道人感受着沉木剑上传来的死亡气息,喉间一痛,已然顾不上其他,“前辈明鉴,我实与此事无干!我可以立下心魔大誓!”
“好,你立誓。”方临并没有将宝剑收回,虽然他只是想诈一诈眼前的三纵道人,他的反应也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他仍然心有不安——他身上的血光之灾,到底是哪里来的?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