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初上,牧青主半身的鸾印明恍了几分,水晶缓缓转动,他不断徘徊起来。
古扬的内心颇是通彻,他的策略非常简单,就是把这一切引向未知,这个难题牧青主解决不了,殿内之人个个云里雾里,“纯洁”得让牧青主觉得他们是一把把没有灵魂与主见的刀。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古扬便性命无虞了。
因为牧青主的枕边多了一把锋利的刀,让他寝食难安,找到他、除掉他,没有比此更为重要的事。从刚刚的交锋不难看出,古扬无疑想得更深,更是通过起承转合让牧青主看得更清晰。
更重要的是,古扬借韩铸与骆百山让自己成为了“正面”的角色,在牧青主眼中,古扬极有可能预测了他与骆百山的会面,他与韩铸究竟谁利用了谁尚难定论。
显然,他虽身处牢狱,但知道的并不少,牧青主对此并无疑窦,像古扬这样的人一无所知才是奇怪。
牧青主看向古扬,其他人对他来说就像立在那里的木桩,已然与这君臣二人不在一个思考层面。
古扬心知,接下来当是如何为牧青主分忧了。
“古主司对江湖事可有了解?”
“臣知晓一些。”
“那你可知羿门?”
“羿门曾执耳江湖,广为天下所知。”
“古主司以为,此间可有对策?”
古扬内心暗忖,牧青主的这句问话颇是值得玩味,他在测算古扬究竟知晓多少。古扬不能不知,若是不知缘何之前与殿中人说起北冥殿从而让牧青主前后相接,生了崭新的意念。
古扬也不能全知,他好不容易将一切引向未知,断不能让牧青主有一种自己尽在掌握的感觉。
心念至此,古扬自然不会与牧青主纠结“此间”是为“何间”,那既无意义又容易言多有失,他太清楚牧青主在意的是什么。
找到幕后的人一血此屈?
翻开旧账去彻查羿门?
重兵围堵北冥殿以报西煞宫势力之仇?
都不是。
牧青主也许会做这些事,但都不是最重要的事。
他要的,是羿门变成曾经的五堂一殿。
对他来说,究竟是何组成根本不重要,只要能为己所用、只要利于权柄凝重,便是最好的结果。
这也是他对晏平书鲁奇吉之流并非愤怒的原因,是杀是囚都是小事,对他能否重塑五堂一殿起不到任何作用。
古扬沉凝一瞬道:“江湖再大也是王属,王上欲用岂有不能?这羿门悖过一次东土,现今终有一丝翻身之机,断无胆量再逆一次西土。”
牧青主双目一烁,“那此事,古主司可能做到?”
“王威浩荡,无事不成。”说话之间古扬双目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