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夕托了三盏防疫散进来,二宝喝得时候还皱着眉头,小宝啥都不抗拒,吨吨吨干了。
“我还饿。”小家伙现在能几个字几个字地表达,大都是跟吃有关。
章碧螺哈哈笑出声,霓夕又道:“夫人,这盆里水都凉了,再添些热的,您洗把脸?”
“不忙不忙,”章碧螺拿出唐氏的嫁妆清单,郑重说道:“大宝二宝,这是你们亲娘的东西,娘先帮你们收着。这清单回头给你们誊写一份,也好知道都有哪些物件。等你们长大了,娘帮着分成两份,大宝二宝一人一份。”
唐晏刚好挑了门帘进来,听了这话,心里垮擦一下,长期以来的警惕和不屑突然就松动了。
章碧螺继续道:“等你们长大的时候,娘肯定也不少挣,到时候你们人人有份。等二宝出嫁,让我闺女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
大宝眼圈红了,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大声说:“娘,我挑要紧的留个一两样,有个念想就好,其余的都给你。”
二宝也道:“我跟哥哥一样,只挑几样留着。娘,你自己的嫁妆都没了,大宝二宝给你补上。”
唐晏听得着急,心道:我这两个傻外甥,这么重要的东西能随便给人么?给出去不就打水漂了?而且连个响都听不着。这章三娘刚才虽表现得仗义,但她最会顺杆爬,一定不会拒绝。
谁知章碧螺笑道:“你们以后挣了银子给娘花,娘会开开心心地收下,但你们亲娘的嫁妆,我一个子儿都不会动的。”
唐晏忍不住问:“章三娘,你真的假的?”
对唐晏,章碧螺向来没什么好脸色,“你爱信不信!”
燕北辰也皱了皱眉,“你怎么还不走?”
唐晏气道:“燕北辰你别卸磨杀驴,本公子不得回来复盘么?”
章碧螺让霓夕带孩子们去吃东西,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燕北辰道:“这次回来,田氏确实很意外,也完全没有准备,不会是夜袭的那波。”
唐晏嗤笑一声,“就田氏?内宅使使伎俩罢了,哪有夜袭的实力?”
章碧螺道:“我这便宜婆婆道貌岸然,弟妹端庄自持,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演戏好手。我最烦后宅这些破事,但若是惹到头上,不会让她们好过就是了。”
燕北辰道:“论唱大戏的道行,显然谁都不及三娘。”
“哪有,勉强不吃亏罢了。”
“何止不吃亏,那婆媳俩分明是让你来回磋磨。换作旁人,谁能把田氏逼到这种地步?”
“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
燕北辰微微一笑,“都在你一念间。”
章碧螺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道:“今天没有一个人提起话本子,所以金家大姑娘也不是她们指使,还得从别处查。唉,我越想越憋屈,这府里女眷随便哪个都是丫鬟成群,我呢,关键时刻连能打配合的都没有。院里原本有几个,都让恶婆婆遣散了,霓夕还让我留在这边收拾屋子,早知道应该带上她的。”
“这是嫌人手少了?”
“只要是能真心对几个小崽儿,做事明理周到,有那么两三个就足够。”
燕北辰问门口的燕六,“十七到了么?”
“一早就到了,正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