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被那个女人折磨得一晚上没睡好,他刚走,她就悄悄出去了。
去了戏院,里面果然还剩下三四个姑娘。看到云丫丫,她们当然记得,礼貌地施了礼。
云丫丫也不拐弯抹角:“你们这里可有一个怀孕的女人住在这?”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目光,点头:“有,不过她现在不在,刚出去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那几个女人顿时支支吾吾,不肯透露:“太子妃,别人的闲事我们还是不能多管,否则会引火烧身。”
问不出什么,云丫丫只能出来,走了一段路,好似觉得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辇上一晃而过,然后果然在戏院门口停下,然后那女人依然捧着肚子跟捧着宝贝似的小心翼翼,慢悠悠下了车辇,晃了进去。
种种迹象表明,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那她该怎么办?要问问他吗?如果他说是呢,那她是不是真的要接她进府?她真的有那么大的肚量来接受,可是这在奉贤国里,无论要说给谁听,毋庸置疑得到答案就是要她接受,这本来就很正常的。太子妃之位依旧是自己的,别人羡慕还来不及。
她几乎是飘着回到了府里,闷闷地,沉沉地,满腔的愤懑让她想发泄。
看到小红和小桃那没心没肺地只为一块桃花酥就幸福地满脸微笑,她苦笑一声,自嘲自己太没出息。
她开始侍弄着花草,还是这些花草简单,没心没肺,开得繁盛。
小红跑来:“小姐,这些活我们来弄吧?”
“不用。”她继续缓慢地为它们浇水,剪掉多余的叶片。
小红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这才反应过来:“小姐,你是不是还在为昨天的女人犯愁?”
“哪有!”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被戳破心里的尴尬,还是怕被人说小气,她死撑着不肯承认。
刚巧,天昭冥回了府。
一回来,就兴冲冲来到她跟前,开心地告诉她:“我已经打探到消息了,你父王没病,是那个男人骗你的。”
她抬头看他那绽放如春花般灿烂的笑意,好看的狐狸眼此时波光粼粼,格外的柔和而坚定。
原来他高兴的是这件事,她差点忘了。她一直为那个冒出来的怀孕女人操心,还来不及去证实她父王的事是真是假,想着再多等几天,见到使者证实便好。她承认自己是个不孝的女儿,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个他放弃了他们。
他比她更上心。
想到昨日他说过的话“有什么心事可不能隐瞒于我,这样我们方可长久。”她问他:“临照王送的那些女人里面可有怀孕的?”
他想也没想回答她:“这个我一直没留意,你若想知道,等我打听一下,再来告知你。”
她点头。
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信。
“你好像有心事?”他终于察觉到她神态恹恹的,带着浓重的心事。
“没有。”她重新振作精神,故作姿态。
“那就好,我们去看看大婚的东西,可还缺什么。”他揽着她回到正厅。
有一次跟着去逛街是带着小桃去的,因为不能偏心。
根据尚仪官的教导,婚礼繁杂冗长,还要走不少路,疲累不说,还得不能出错,不然就是丢皇家颜面。更主要的是,经过层层仪式,为了妆容不花,她还不能吃东西。
光想想她的脑仁就疼。
再者,她还是想去找找那个女人,问清楚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刚要出门,钟离现身:“太子妃,外面不安全,还是留在府里吧!”
“既然不放心,那就跟来吧!现在我还不是太子妃,还能随意外出,只怕日后就不方便了。”她振振有词。
随意挑了几件有趣的东西买下来,小桃帮忙拿着,钟离寸步不离紧紧跟随。
许是多了个保镖,这次倒是无人敢拉她的手到别处,自然也没有什么女人敢主动出现在她面前。
她很是懊恼,这个保镖太尽职了些,面上带着浓重的警惕和狠厉,还有谁敢近身。
别说她想打听个人,就是那些卖东西的人也一个个噤若寒蝉,使得她想张嘴问都不敢问了,生怕他们一个胆寒吓晕在地。
那些一般的小摊上倒也罢了,就连那素爱说她坏话的两个老婆子似乎也总是拿眼睛瞟她,嘴里悄悄的,只有那小眼神似有很多话要说,却当着她的面不敢又半分言语。
她装作走远些,只走出了不出五步,果然又听到了熟悉的嗓音,不过略嫌声音太小,她听得很费劲。
为了听得仔细,她故意在另一个摊子前停下了,手里捡起一个扇坠子把玩。
一个老婆子道:“这个二公主看上咱们国的太子,为了嫁给他,连自己的父亲都不顾了,重病在床,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