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朝安王看去,将他眼底跳跃着的火焰尽收眼底,毫不犹豫地挡在闻萱身前,冷下眼眸道:
“安王殿下此言差矣。等你对玄学涉猎得更深便可知,所谓的阴阳互补要求阴阳皆有度,谁都不能强过了头。若是阴过盛,则阴盛阳衰;若是阳过盛,那便是阳克阴,一样要出事的。”
安王微眯起那双隐隐渗着毒意似的眼,故意恍然道,“原来如此,那看来是小王才疏学浅了。”
陆太后望着他,微微皱眉。
雍帝在众多儿子中偏爱安王,可陆太后却不喜安王。
一方面是因为她本来就看不上恃宠而骄的窦贵妃,觉得这女子早晚要祸害了朝纲,另一方面她单纯地厌恶安王这凡事都要出风头的性子,觉得他心胸不够宽广,远不如太子稳重。
眼下安王对着裴璋毫无缘由般咄咄逼人,更让她觉得这狐狸精生的儿子就是上不了台面,也不懂大局为何物。
闻萱敏锐地捕捉到了陆太后眼里的反感。
她暗道,若是日后镇北王府和武安侯府仍像前世一样,被逼迫着走到窦贵妃和安王的对立面,那是不是能利用陆太后对这对母子的厌恶,为自己这一方争取到更多筹码?
“安王殿下莫要自谦,你府中幕僚众多,这其中就有白先生这等精通风水玄学的大师。你要是有什么不懂,去问白先生就好了。”裴璋淡然的眸光里,藏着的却是能见血的凌厉。
安王方才看向闻萱略显露骨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闻萱生得貌美,而安王在美色上从来不亏待自己,尚未娶正妃府里便有侍妾无数,这样一个肆无忌惮的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看上了闻萱,对她动了那种心思,也未可知。
裴璋垂下眼眸,不是因为怕了安王,而是要藏住眼里的杀气。
他自认比起前世时已经变了很多,但有一件事他仍旧无法容忍,那就是有别的男人觊觎闻萱。
不管那个人是谁,是什么身份,只要敢对她动歪心思,他绝不轻饶。
“你——”
安王见裴璋刻意提起白如玉,就想起那让他吃瘪的茶楼之事,眸光一冷还要说话,却听雍帝不紧不慢地轻斥了一句,“云弛,不能对你堂兄不敬。”
闻言,安王裴云弛的神色变得更为阴沉,在雍帝半逼迫般的瞪视下终究是冷哼一声低下头,再抬起头时他脸上的厉色已经消失不见,换上的是意气风发的灿烂笑颜,还朝裴璋颇为恭敬地作揖道:
“璋堂兄,方才是小王无礼在先,你别和我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