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龙门客栈之中。

掌柜正在慢慢的结账，他取下粉板，忽然说道：“孔乙己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个钱呢！”

韩跑跑这才想起，这个脸上带着疤痕的女人，确长久没有来了。

在成为外门弟子之后，韩跑跑仍旧没有离开龙门客栈。

这里对他来说，不光是打工的地方，从小生活在这里，龙门客栈对他来说，更像是他的家！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喝酒的人说道：“她怎么会来？……她打折了腿了。”

掌柜闻言，淡淡的说道：“哦？”

“她总仍旧是偷……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偷到听雨轩里去了。听雨轩，那可是太上炼情宗的产业，太上炼情宗的东西，那是偷的得吗？”

“后来怎么样？”

正在打扫柜台卫生的韩跑跑，听到这样的事情，忽然好奇的说到。

“怎么样？先写服辩，后来是打，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

那喝酒的客人，看了一眼韩跑跑之后，摇头出声说到。

“后来呢？”

掌柜抬了抬眼睛，缓缓出声说到。

“后来打折了腿了。”酒客回答道。

“打折了怎样呢？”

“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

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又是几天过去，此时已经要入冬了，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眼看着就要初冬了。

韩跑跑穿上棉袄，靠在火炉旁。

现在也没有一个顾客，掌柜看了一眼合了眼坐着的韩跑跑，也没有说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韩跑跑忽然间听见一个声音：“温一碗酒。”

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坐着的韩跑跑，抬头看时，又全没有发现人。

随后，韩跑跑站起来向外一望，那孔伊姬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

她脸上黑而且瘦，依旧满布狰狞疤痕，已经不成样子。

她现在身上，穿一件破夹袄，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住。

她见了韩跑跑，又说道：“温一碗酒。”

掌柜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孔伊姬么？你还欠十九个灵石呢！”

孔伊姬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现钱，酒要好。”

掌柜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孔伊姬，你又偷了东西了！”

但她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

“取笑？要是不偷，怎么会打断腿？”

孔伊姬低声说道，“跌断，跌，跌……”

她的眼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

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掌柜都笑了。

韩跑跑温了酒，端出去，放在门槛上。

孔伊姬从破衣袋里，摸出了四块上品灵石，放在韩跑跑手里。

韩跑跑见她满手是泥，心道，原来她便是用这手走来的。

不一会，她喝完酒，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