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说得温淡随意,声音也不高,但言语中的不客气谁都听得出来。
但是众人都看到了,顾氏官微上发表的那则与陆家解除婚约的声明,再加上这男人素来淡漠疏离不爱管闲事的性格,所以众人下意识认为他并不是想替陆清越出头,只是单纯的对他们的做法的厌恶和鄙视。
在场的人都是凉城叫得上号的商界大佬,若是换做别人这么说,早就集体翻脸了。
但这位是让他们这些大佬都不得不低头的存在,所以众人都没敢说什么,只是脸上不约而同浮起一层敢怒而不敢言的尴尬。
陈军最是懊恼,今天这个酒局他已经准备了很久,约了顾谨言好几次这尊大佛才勉强答应,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却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就在他等得焦躁恼火的时候,陆清越来了,刚好撞到了他的枪口上,所以看着丁老板为难陆清越他也没拦着。
没想到顾谨言却在这时候来了。
圈子里都知道,顾谨言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事情。
“顾总说笑了,这小姑娘就是来送货的,哪里来的欺负一说。”
陈军说完又忙替秃顶老头打圆场:“丁总也是因为刚才多喝了两杯,有点高了,跟小姑娘开个玩笑而已。我这就打发她走。”
但是丁总现在还处在被一个丫头片子打破了头的愤怒里,所以并未顺着陈军给搭的台阶下来:“不行,不能放她走。”
他说着看向顾谨言:“顾总您可能不知道,这个丫头本来就是个出来卖的,跳艳舞的视频都发到网上了,我花钱看她跳舞是照顾她生意,她却跟个疯子似的对我大打出手。被一个舞女打破了脑袋,若是就这么放她走了,那我还不被圈子里的人笑掉大牙?”
顾谨言已经发了跟陆家解除婚约的声明,而且圈里人都在传,陆家人得罪了顾谨言,姚慧芳已经被顾氏收拾得快要当街要饭了,所以他笃定顾谨言不会替这个前小姨子出头。
陆清越被堵在角落里,听到姓丁的再次提起视频的事,不禁狠狠地咬住了嘴唇,虽然那件事顾谨言早就知情,但她还是觉得好难堪。
她白着脸色反驳:“丁总你不要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因为跟我爸从前在生意上有过争执而迁怒与我,要叫人给我灌助兴的东西把我丢在大街上,还说要录了视频送去给我爸看,我不反抗难道等着被你欺负吗?”
丁总冷笑一声:“你用不着在这儿伶牙俐齿,敢对我动手,这件事你就别想善了。”
咔嗒一声,坐在主位上男人不紧不慢地按下打火机,幽兰的火焰映进那双幽沉森冷的眼。
他看了眼明明柔弱,却在这些禽兽面前倔强烈性的女孩儿,清白的烟雾从凉薄的唇间徐徐吐出,手指弹了下烟灰,像是饶有兴味地问了句:“那丁总打算怎么做呢?”
丁总先是揣测了一下男人的表情,然后又看了看被他堵在角落里的女孩儿,满是肥肉的脸上露出一点了然的笑,谄媚道:“顾总若是有兴致的话,不如就让她在这里给咱们跳一段?”
旁边立刻有人跟着附和道:“对,正好也让我们借着顾总的光开开眼?”
顾谨言淡淡地笑:“我没兴致。”
他抽了口烟,袅袅的烟雾模糊了男人眼底那抹似有若无的冷意:“既然各位都对歌舞这么有兴致,又何必在地产业屈才,干脆去娱乐圈发财好了。”
那话说得温和,但话里的讽刺的含义不难听出来,翻译过来就是告诉他们别再的产业混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