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眼神愣愣，看着金熊熊恍惚不已。

“什，什么……俺老孙能成为准圣？”

“谁说不是呢，你当年大闹天宫，多宝师兄为了把你压到五指山下，回去都受重伤，可想而知你当初有多强。”

金熊熊像是在回忆，低头提醒孙悟空：“当时你还不是准圣呢，他已经是准圣了。”

“多宝师兄，计谋用在同门师兄弟上，若通天师叔知道该有多寒心？”

听见这个“通天师叔”，如来喉头又是一梗，凉薄的目光投向金熊熊。

多年养尊处优，无人敢冒犯于他，如来的心境有了不少进益，很少有愤怒的时候。

金熊熊的话，令他多年修养尽皆破功。

“世间机缘，需你争我夺，若不争不抢，谈何修炼大道？”如来从来不觉得有错，甚至还拿通天举例，“你说的师叔，也是我之师傅，当年封神大劫，阐教截教之间不也是你争我夺。”

如来修炼霸道，遵循的是黑暗森林法则，奉行强者为尊。

既然他比孙悟空强，那抢夺机缘又有何不可？

金熊熊愣愣，心知如来说的也是对的。

只是她从感性出发，而如来从理性出发。

金熊熊一脸被说动的样子，手虚虚搭在扶手上，像是思考他的话有无道理。

道理肯定有，她是圣人，理应明白才是。

如来端坐在黄金铸成的宝座上，双眼虚望向前方，仿佛神魂已经到了出神入化境界，可说动圣人为之让步。

金熊熊本来还想和他打感情牌的，可要是他不愿意也没办法。

“既然你要谈理性，我也与你谈论理性，”金熊熊笑看孙悟空一眼，眼神复又回到如来神伤，“你抢他的功劳，那我也抢你的，你可有话说？”

孙悟空于他，他在于她，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而已。

他们一起遵循自然法则。

如来瞳孔地震，不可思议道：“你如何这般做，你不是成为圣人了，为何还要抢夺机缘？”

“我和孙悟空关系好，帮他抢。”

我和孙悟空关系好，帮他抢，好一个关系好帮腔。

如来从黄金宝座上站起来，身形阴影直直把金熊熊笼罩进去，低头那一撇森严不已，金熊熊要不是成圣不怕任何诡谲，说不定得被吓死。

孙悟空从他们的谈话中知晓所有内情，已经不跪着了，就那么站在那里。

唐僧很怕孙悟空做出鲁莽事情来，上前捉住对方手腕，脸上表情欲言又止：“悟空……”

金熊熊环视虎视眈眈的众佛，也从黄金铸造的椅子上站起身。

她动作闲散，似乎不惧任何威胁。

“你若敢抢，那我这灵山，可就不是你那么好出去的了。”如来心中隐隐憋着一口气，先礼后兵。

若他今日真伤了她，圣人来了也不该怪罪。

想要这份机缘，那双方就用实力说话。

她是圣人不错，可他贵为准圣，在场又有那么多佛，光是人数碾压就先占上风了。

金熊熊抿唇。

灵山传经从不做慈善，该收取多少报酬就收多少报酬，故而这佛寺佛塔金碧辉煌，远远望去都令人心情震荡不已，更别说站在这佛寺里面。

站在这里面，人会不自觉产生金钱欲望，还有就是感受到佛寺那不断显现的冷漠，与呆在修道之人洞府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

修道人讲究一个畅意通达，凶狠就是凶狠，不在乎就是不在乎，爱你上刀山下火海，恨你恨不得炸你家祖坟，从不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这就对了嘛，该打打，别说那么多虚的。”一片凝滞中，金熊熊哈哈笑。

众佛被她弄得喉头一梗，紧张氛围都被驱散了不少。

说得好，该打打，她不是圣人的那些时候，怎么不说该打打，老是搬出那些个圣人威胁人。

现在好，是圣人了，就说该打打。

合着，怎么都是她赢呗。

如来活了那么久，没见过比她还要无赖的人。

“你要如何，才能揭过此事？”如来还是希望她不要插手，为此必须付出什么话，他不是不能接受。

金熊熊不是那等会多管闲事的人，只是这事还关乎她建立的山门。

孙悟空眼见她神情有一丝松动，握住金箍棒的手紧了紧。

转头看向如来，金熊熊说道：“你也知道，我最终都会与圣人们离开这个世界，去往更加高级的位面。”

“嗯。”如来点头，不明白这和今天这事有什么关系。

金熊熊舒一口气，目光悠远，像是穿越空间看到未来：“你若抢夺孙悟空机缘成圣，以后这方世界，只有你和天帝唯二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