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摇了摇手中的羽扇,一脸高深莫测,“若是您不仅守住了荆州,还夺回了峡、澧二城,重创前朝余孽,可算是立了大功?”
沔州军统领一愣,“那岂止是大功?若真是如此,只怕日后王爷登了基,老子也能混个护国大将军当当!”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你是说——”
幕僚手中羽扇轻点,意有所指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从此次澧州被围便可看出,那前朝余孽手中兵马定是不足三万,此时两万人马围困澧州,那么峡州城必定留不了几个人,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
“统领,我们留五千人马守城便足以,分出两万人马前去攻打峡州,剩余的两万五千人,则候在澧州城外,待那两方厮杀的只剩残兵败将,便趁机......说不得还能擒住那前朝余孽!”
沔州军统领虎目圆瞪,突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好!”
他站起身来,双手按住幕僚的肩,声若洪钟:“此法甚好,走,咱们再去详细研究一番,此事若是成了,我必记你一功。”
……
春日的天气忽冷忽热,从昨夜凌晨开始,大地突然升腾起了一股能见度极低的大雾,令百姓们惊奇不已。
战场上讲究的不仅仅是兵力与谋略,还有天时地利人和,江宁珂隐隐有种预感,顾砚一直在等的,便是这场雾。
今日她没有再出门视察,而是在府中准备接待聂如意。
这段时间里,燕家人异常低调,只有燕月天始终跟在顾砚身侧征战四方,其余的人表现出的都是一副满心想助顾砚夺天下的模样。
饶是江宁珂私底下如何探查,也始终查不出他们究竟藏有什么猫腻。
她唯一的突破口,便只有聂如意。
二人你来我往地互相试探了多次,底细没探出来,倒是对彼此的了解多了不少,也生出了几分真情实意。
虽算不上什么至交好友,但在这峡州城中,她们也算是互相能够说得上话的小伙伴。
春寒料峭,聂如意进门后缓了好一会儿,才脱下斗篷交由侍女,自己则笑着向江宁珂问安。
江宁珂推了盏热茶到她面前,示意侍女先行退下,才盯着她绯红的脸看了一会,惊叹道:“我只见过常人被冻得脸色发青、发白的,这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冷到面红耳赤的呢!”
"怪不得常听人说美人一颦一笑皆可入画,我今日还真是不得不信!”
被她如此调侃,聂如意面色愈发红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人,面上极快地闪过一丝羞赧。
她伸手作势要打,“你自己不就是个大美人,何苦来取笑我!”
江宁珂连忙朝后躲,笑道:“前些日子燕月天不是得了一匹白狐皮要给你做披风么?怎的没见你穿?”
聂如意脸上的羞赧顿收,语气也转淡了不少,“此等珍贵之物,如意自是舍不得用。”
二人面对面坐着,江宁珂很容易便能看出她在提起燕月天时,眸中无意识流露出的冷淡之意。
她扬了眉毛,不禁疑惑道:“燕月天也老大不小了,你们可有计划何时完婚?总不能一日日地拖着吧。”
聂如意动作微顿,而后抬眸直视江宁珂,秀眉慢慢蹙起,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怎么了?”江宁珂也敛起打趣的笑容,神色严肃了几分,“难道你们闹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