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要去县里赴宴,李昙年特意穿了一身水红色的石榴裙。
这石榴裙厚薄适宜,正是这个季节穿的,说起来,自从买了之后,她还从来不曾穿过,此番,一穿在身上,她少不得仔细查看了一番,就怕不合身,到时闹了什么笑话。
陆执去屋门口唤她吃饭的时候,就看到她在屋里左右转圈的模样。
那石榴红裙热烈又张扬,她一张小脸这一片明媚的红中越显精致,明明她并未施任何脂粉,却也压不住她骨子里的那股子美艳。
一股子强烈的视觉冲突感迎面而来,陆执一时看得怔住了。
他忽然发现,她还是穿得鲜艳些好看些!
可待见她伸手扯了扯腰间丝绦,将那款款细腰又勒紧了几分后,陆执只觉身上一阵燥热,忙转过了身去,心下顿时就欢喜不起来了!
她平日里向来穿得素净,如今,怎么忽就穿了这么鲜艳的颜色?
陆执忽就想到了那句‘女为悦己者容,一时间,他眼神暗了暗。
不论她想穿给谁看,他都不准,她的身边只能有他!
早间饭桌上,陆执都闷着头吃饭,那脸色,沉的能滴水。
饭后,他比昨日更积极地抢了送四小只的活儿。
往日,他便不愿阿昙往那姓沈的面前凑了,如今,她穿得这么好看,他就越发不愿意了。
只要想到,别的男人看她的目光,他面色就不怎么好。
李昙年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陆执要送四小只,她倒是可以直接去县里。
毕竟,昨日就答应了元夫人要参宴,今日就该早些去,早些赏了花,再顺道去县里看看铺子,如果时间还早,她还能赶回来吃晌午。
老根头才赶着牛车走了半段路的距离,后头就有一辆马车赶了上来,那马车不是旁人的,正是吴家的。
吴岐听到外头那熟悉的车轱辘声响,一掀车帘子,果然就看到了那人平日里常坐的牛车。
他心中一跳,一时不知那人为何要去县里。
“这不是李娘子的车吗?李娘子定是要去县里参加元夫人的赏花宴,主子,咱们要不要将捎李娘子一程,也免得她坐牛车,浪费时间。”
吴岐眸光动了动:“咱们的帖子呢?”
鸳鸯一愣,那帖子不是早被主子扔在一旁了吗,他们今日可不是为了参宴的事儿。
“让车夫掉头吧。”吴岐淡声说了一句,就闭上眼小憩了。
鸳鸯愣了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自家主子既是这么吩咐了,她也只有照办。
于是,老根头又看见那原本赶在他们前面的马车,忽然间掉了头,他只道对方是走错了路,倒也没多想,只扬着马鞭加快了速度,唯恐误了李昙年的事儿。
赏花宴就设在后衙的庭院中,李昙年刚下了牛车,就见后衙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了。
那些马车虽没有过多的装潢,却也不是牛车能比的,所以,李昙年刚在牛车边上站定,就引来了一阵唏嘘声。
“稀罕事儿是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元夫人不会还邀请了这乡巴佬吗?”说话之人是一个身着黄杉,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
她的身旁还围了不少年纪相仿的女子,瞧得出来,众人对那黄衫少女都极为讨好,她一说完话,众人连连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