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枝甩开他的手,又打他一耳光,气的浑身发抖,满眼都是厌恶:“滚。滚出去。”
萧瑜还是没有躲,任她打任她骂。
“枝枝,你没有发现吗?我已经在为你改变了。”他松开苏南枝的手,后退几步,抹了下被她打出血迹的嘴角,笑了声,“若非怕你恨我,前几日,孤早就亲自杀了萧沉韫!”
“所以呢?”苏南枝有些无法理解。
“孤已经在为了你,尽量做事光明一些。你喜欢萧沉韫那样的,孤就学着成为萧沉韫那样的人。我没杀他,是为了和他正当竞争,竞争那把龙椅。”
“我把你藏起来,待我登基,便立你为后。若……若他登基,届时我便放你去做他的皇后,若他不立你为后,我便杀了他。总之,我不会苦了你的。我知道我亏欠你太多……”
苏南枝无甚所谓地笑了笑,语气近乎残忍:“仔细算来,我与太子殿下,情分不算深。你利用苏家、陷害苏家,也曾火海救我、救言斐,不日前曾帮过我,但我儿时也曾救过你。我们之间也算两不相欠了吧?既然两不相欠,又何必纠缠?”
“太子殿下孤高冷傲,可你纠缠我的样子,实在算不得体面。”
“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厌恶从前的我,我正在学着成为你喜欢的样子。”萧瑜是真真切切在苏南枝脸上,看到了她的绝情和嫌恶,这样的绝情,像一柄利剑,把他灵魂伤的支离破碎……
“可你又何苦东施效颦?哪怕你学着成为萧沉韫,你也不可能是萧沉韫。你骨子里还是那个萧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苏南枝笑了一声。
“前世……你葬身火海后的几十年里,我未曾立后,我……”萧瑜心里酸的厉害,“我念了你几十年,我终于见到了你……南枝……”
“太子殿下,何时才能放了我?”苏南枝截断他的话。
萧瑜喉结一滚,浑身窜过酸涩电流,唇齿嗫嚅后,竟是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连他自己也没发觉,他有多卑微:“你呆这里,好不好?吃穿用度孤不会亏待你,也不会让你吃苦。”
“所以,你不会放我走,对吗?”苏南枝冷漠地看向他,与他直视。
“不、会。”萧瑜被她冰冷的目光刺痛,神色有些受伤。
“看,这就是你。”苏南枝轻笑了一声,笑容里有着淡淡的讥讽,无可救药似的摇摇头,“若是萧沉韫,他不会软禁我,他会放我走,他会尊重我,他会允许我来去自由,他会以我的情绪为先。把我软禁在此,你考虑过我的心情吗?我是你的掌中之物,笼中金丝雀吗?我,难道没有自我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令萧瑜有些崩溃。
崩溃,是一种久违的情绪。
自从前世称帝后,他便再也没崩溃过,上一次崩溃,是苏南枝葬身火海。
那种绝望,令他无从适应,仿佛余生都要在黑暗中度过。
这一次的崩溃,是他好像,真的被苏南枝永远抛弃了。
他被判了死罪,却没有申辩的机会。
在苏南枝那里,他说再多,她都不会信他,她不会信他改过自新,也不会信他有真心。
萧瑜情绪濒临到崩溃的边缘,理智即将坍塌,他方寸大乱,什么骄傲、城府、自尊等所有一切都化为乌有,他慌的不像他本来的自己,像是在黑暗里拼命去抓住最后一丝即将消失殆尽的光……
他颜面尽失,理智全无,不复骄傲,只是出于本能的低声哀求:“南枝,你……你回头……回头看看我……看看我,可以,成为你喜欢的样子……”
然而,都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