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自然也是个人精,他一向一副大智若愚不温不火的样子,只是即便一直没表现出来他还是对这个形迹可疑的女官怀有戒心,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自从那日见到国师病发,奴家心里一起放心不下……只是太医方才诊过了,恐怕……是撑不了多少时辰了。”
从御医传符国师病危的消息,到最后此事传入陛下耳中传遍满朝文武,整件事不过一日多的时间,可一日之后符国师的身体却再也坚持不住。从被柳沉香毒病到阖然长辞那一刻,符宏就没再能开口说过一句话,鬼魂特制的毒在他身体里一点点蔓延直到损坏所有器官,最后他终于只能抱着冤屈含恨在痛苦中永远闭上了眼睛。
“大宁国师符宏,染不治之症薨于今日卯时,因其生前辅佐朝政有功清正廉洁一世,特追封其为‘文正’。为追思其生前功劳,厚葬之,赏符氏钱物百万余,布千匹,谷千斛,钦此。”
隆重的厚葬礼,丰厚的嘉奖,世人皆知陛下此举背后,大宁一夜之间失了一忠臣良士。由于事情传出的突然,朝堂上下必然议论纷纷,没有人知道明明只是得了风寒的符宏,为何会突然染上恶疾不治而亡。
“符伯伯向来身体很好,原先朕知道他染了风寒以为很快就会治愈,毕竟父皇为朕留下的太医亲自治疗国师,本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事情散布出去之后,柳沉香第一时间去找了崇泽,御医刚好垂着头内疚又悲痛地从里面出来,擦肩而过的瞬间柳沉香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悲伤神情。
“沉香方才看见太医从陛下这里出去,沉香还请陛下不要责罚太医,此番他已经尽心尽力毫使尽浑身解数,国师想来也有他不可违抗的天命……”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沉香泪眼婆娑地跪在少皇帝的龙椅前,崇泽把目光移向她,似乎在回味她刚才说的话。
“陛下倘若要责罚……就责罚沉香安排在国师府上的人吧!定是沉香身边这些酒囊饭袋没照顾好国师,辜负了陛下对他们的嘱托。”
柳沉香这番话一说,崇泽怎能责怪她?她手里安排到国师府照顾的下人也都是自己吩咐的,倘若责罚了岂不是等于在责罚自己的过失。
“好了好了,阿柳姐姐你快起来吧,朕不会责怪任何一个人的,更何况朕就算要责怪谁又怎忍心责怪你呢?”
崇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心中郁闷却又无处可发,面对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美人他只能心疼地扶起来,然后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替她擦了擦眼泪。
“你掉什么眼泪呢,你不是正好想做朕的国师吗?本来符大人一直在职你还需和他学习一阵子,现如今阿柳便可以直接上任了。”
估计是没想到,崇泽皇帝居然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一下就被挑明了心事,沉香不敢大意只能继续装哭。
“也罢,符国师也算是父皇给朕留下的老臣了,既然朕已经继位,那这皇宫里的一些老臣能换成我的心腹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