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是想传信给自己家人么?我吃完饭就可以去镇上找代笔先生,然后寄出去。”
祝余低头扒了两口饭,收拾好碗快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厨房走。
宋玄安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还是能根据体感温度的高低,差不多猜到此刻应该是傍晚。
天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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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碗碟碰撞声,他眼睫低垂,从袖子里摸出铜钱随意抛出,指尖轻点确认了卦象。
祝余刚好从厨房里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问他:“安安家住何处?想对家里人说些什么?”
他抬手,指向门外的方向,“等下可能会下雨。”
祝余顺着看去,外面虽阴云密布,却丝毫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她心想最好是快下雨,这样才能体现她心地善良的一面。
她故作焦急的说着:“没关系的,安安的事自然是比任何都重要的。”
宋玄安摸了一会儿铜钱,朝着门口的方向缓缓说道:“在下孑然一身,没有可联系的家人,不必麻烦水姑娘了。”
他还未说完,耳畔响起少女清脆的声音,“那我去给安安准备敷眼睛的药。”
话音刚落,还伴随着一深一浅远去的脚步声。
宋玄安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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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起身,也跟着摸出了院门。
祝余在外面游荡了一会,果然天气突变,阴云密布。
雨水自屋檐滑落,噼噼啪啪打在地上,溅起一阵又一阵水花。
天色渐沉,旁边屋舍的木制大窗子已经紧闭,房中只有一盏油灯,微弱的烛光摇曳,显得更加昏暗。
祝余想着老是站在人家院口也不好,看了眼越下越急的秋雨,决定直接冲回去。
她刚走两步,身后有人叫了声,她回头,一位白面书生模样的人,身穿灰布衫,袖口处还沾了不少墨汁,站在离她几步之遥处,撑伞笑吟吟望着她。
“姑娘,撑在下的伞走吧。”
祝余怔愣了片刻,伸手接过,“多谢公子,但明日雨晴,我就给你送来。”
男子笑道:“无妨。”
“对了。”祝余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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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微微欠身:“鄙姓林,单名一个安字。”
他说话声音柔和,像春风吹过柳枝。
祝余看他年纪约莫十八九岁,面相俊美,斯文儒雅,应该是读书人无疑。
方才应该是在对窗苦读,想来马上就是秋闱了,朝中近来也不知如何。
“多谢公子。”祝余客套了几句,便撑着伞转身离去。
男子望着她纤细窈窕的背影,微微勾了唇角。
祝余回到家,天空依旧黑沉沉的,一点亮光都没有,彷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殆尽。
她走进堂屋,发现宋玄安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她了,桌上放着一碗粥,还冒着鸟鸟热气。
她忙走近,上下打量他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水姑娘回来了?”宋玄安睁着空洞的眼神望向她,抿了抿唇道:“水姑娘可有淋雨?壶中烧了热水,先去洗漱一番吧。”
“安安在家生火了?可有受伤?”
祝余满脸不可置信,偏头见他刻意把手放在桌下,便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白皙修长的手上添了好几处红痕。
“烫着了?”
她眉目一紧,心里涌起一丝担忧。
宋玄安垂眸,遮掩住眼底的神采,低声道:“无碍。”
“无碍什么无碍。”祝余匆匆起身,去拿起药膏来,抓过他的手便要涂药。
宋玄安想躲开,被她抓住手腕,动弹不得,也只好由着她。
“这双好看的手,日后若留了疤就不好了。"祝余都着嘴吹风,轻轻帮他抹着药,一遍又一遍,很仔细地擦拭,“疼吗?”
宋玄安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暗然,随即又恢复平静。
“一点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