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慕他的女人泪流满面，拖着重伤的身躯崩溃地爬到他的尸体旁抱起他，痛心疾首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将自己的爱全部暴露在死亡之下。

察觉到什么，低头瞧了瞧，手中的枪在颤抖，扣下扳机都无比冷静的手此刻在颤抖。

旗袍上沾满了敌人的血液，难闻，腥臭。

“星竹，快走，夜长梦多，再不走来不及了！”

耳边的声音如隔云端。

她深吸了口气，将枪攥紧，转身离去，衣摆随动作掀起，随动作而动的还有回身时眼角那一抹清泪无声离去。

无人注意，无人发现，唯有那声嘶力竭的女声和那具尚还有些温度的尸体在聚光灯下谱写着悲剧。

“咔——！”导演一声惊醒一场梦，台上演员纷纷停止表演。

顾临同从穆青青怀中起身，声音沙哑道：“辛苦了。”

说完不顾其他人的称赞，他急着走下了布景的舞台往后台去。

许珠宝和聂明说了一声自己去休息一下后独自往休息室走，昏暗的后台如同她久久缓不过来的情绪，调整着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住，她诧异地转头，看到顾临同那张脸的一瞬间，她止不住翻涌上来的感情，眼眶溢满了泪花，视线模糊到看不清他的表情。

细眉蹙着，泪水止不住滑落脸颊，满脸的梨花带雨。

顾临同又是心疼又是觉得好笑，将她抱入怀里柔声安慰道：“哭什么？演戏啊。”

“我……呜……”她没有心气去推开他了，脸闷在他怀里低声抽泣。

顾临同哄她，语气带了几分调笑道：“现在知道了？女主戴星竹爱不爱沈含章？”

“我……我不知道、但我、好难过……”她出不了戏，那种亲眼看着他倒在面前的感受真实的在她脑子里萦绕不散，他望着她的眼神，他的温度，离开时缴得心都要碎了。

悲痛欲绝，哭都不能哭出来，压抑着无力着悔恨着。

感情交织着将她吞没，她攀援无果，只能沉沦。

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襟，许珠宝泣不成声道：“我一想到你死在我眼前，我就好、就好难过……”

“……”

这句话说得他心都沉重了，再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了，他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力道，沉着眉眼垂头下来吻住了她的唇。

“唔——”

猝不及防一个吻，将她的哭泣截断，轻柔讨好的用吻哄着她转移着她的注意力。

许珠宝有点反应迟钝，甚至还有些缺氧。

他见她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后才拉开距离，轻吻落在脸颊、落在眼角，吻去了她的泪水，声音喑哑喃喃道：“别哭了，这辈子我努力死在你后面，不让你看着我死。”

许珠宝哽咽着，听到这话后哭笑不得，破涕为笑：“你、你……啥呀！”

见她笑了，顾临同松了口气：“那一枪打得都没你哭得严重，小花猫。”

“……”许珠宝平复了下来后知后觉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窘迫的无地自容。

也不是她夸张，但凡换个演员来演沈含章她都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她……真的太爱他了。

那一刻，她有种大彻大悟的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