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之俊目轻眯,不屑一顾的问徐惜尔:“我用不用在你临死之前,给你搭个戏台子把戏唱完?”
“你们有证据吗?”
“你该不会是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是来杀人的吧?”白羽笙越是问她,徐惜尔越是有话说。
“我有说过我是来杀人的吗?你们看到了我杀人吗?牢里的人毫发无伤,我连监狱的门都没有碰过一下,你们凭什么说我是来杀人的,我都说了,我这把枪是用来防身的,我擅自行动就是为了看看他到底被拉走了没有。”
徐惜尔满眼挑衅,猖狂大笑,自认为狡辩就是她此时的求生之法,殊不知是言多必失。
白羽笙眼尾上扬,勾唇浅笑,:“我只要采集了你的指纹,就知道你到底碰没碰过监狱的门了,也就知道你刚刚是不是信口雌黄,你说你怎么不带上手套呢?”
徐惜尔深觉不妙,由于被人押解着,只能是死死攥住自己的拳头,绝对不让他人有掰开手指的可能性。
白羽笙蹲下身子,:“你攥着也没用。”
二人四目相对,白羽笙的浅笑间带着一份阴冷:“你忘了吗?邹月白一案,我不是已经对你采过指纹了么?”
她与徐惜尔之间的气氛一度陷入冷凝……
徐惜尔一声惊呼,下一秒竟然如同野兽一般,猛然间奋力撕咬着自己的手指。
众人赶紧上前去阻拦,但还是被发疯的徐惜尔咬掉了一根中指,并吞咽了下去,其他几根手指也被她咬的摇摇欲坠,格外血腥。
她趴在地上大声吼着,满眼猩红,嘴角还在往出渗血。
徐惜尔的四肢被控制住,挣扎间不停的嚎叫。
这样的行为可当真是吓坏了白羽笙。
孔武见情况说:“探长,看起来不太对劲儿啊,这怎么像是疯了呢?”
“关起来再说,派人二十四小时轮流监视,看她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
“是。”
无论是真疯还是假疯,如果她神志不清,就没办法给她定罪。
徐惜尔的行为已经侧面证实了沈宴之之前的猜想,十年前的案子就是十二岁的徐惜尔杀掉了自己的父母,和最初的推理一模一样。
流浪汉开了口,可是徐惜尔却疯了。
这时,白羽笙对沈宴之说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她说:“我怀疑徐惜尔的身后一定有人在操控她。十年前,有人操控这个人格混乱的少女,杀掉了徐氏夫妇。这十年以来,徐惜尔被他彻底培养成了一个冷心残忍的部下,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现在就已经很明显了。徐惜尔很可能就是被云帮操控,杀掉父母,独善其身。她本来就是个拥有反社会人格的人,所以想要怂恿她杀掉自己的父母,并不难。”
“就像当初那个金念棠可以催眠并操控齐明镜一样?”
“就在云帮的内部,一定有一位善用心理战术的人。”沈宴之目光坚毅,十分笃定的说。
此时,白羽笙神色不经意间变得复杂多思……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徐惜尔虽然被例行关押,但她的精神状态依旧是疯疯癫癫。
沈宴之请了心理医生来看,不过也没什么效果。
根据心理医生所说的意思,如果徐惜尔是个多重人格患者,那么她的精神思维本来就与他人不同,容易陷入这种自我封闭,自我保护的状态中来。
白话就是,无论是真疯还是装疯,没那么容易痊愈,多重人格本来就是半个精神病。
沈宴之心里着急,这有可能是活捉的唯一一个云帮成员。
他想要赶紧撬开这个女人的嘴。
如今英国人在租界的势力极度扩张,甚至已经不把经济作为主要的手段,他们想要的是整个津海,甚至是更大的版图。
公共租界那边,英法势力恶斗也在持续不断。
租界以外的战争也在接连不断。
这个世道,就快要没有太平的日子可以过了。
这片山河,摇摇欲坠,支离破碎……
所以,沈宴之不想就这么束手无策的继续下去。
这日,沈宴之经过百般的思虑,多方权衡,打算将徐惜尔保外就医。
中心医院心理科。
医院挂号的人很多,但是唯独心理科人烟稀少,一天也接诊不了几个患者。
徐惜尔脸色苍白披头散发,手被纱布缠着,双手双脚全都被带上了镣铐。经过这几天的关押整个人都像是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眼神飘忽迷离,格外引人注目。
作为当红电影明星,要不是她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恐怕还会遭到很多人的围堵。
白羽笙先去与医生沟通一下,说明情况的特殊性,不料刚巧,遇到了佟文渊,之前在金念棠一案中曾经咨询过的心理医生,也是白羽笙的师兄。
“师兄?真巧啊,你被调来这里了?”
白羽笙的出现,也同样让佟文渊觉得有些诧异。
“小羽,怎么是你?”
自上次以后,白羽笙便没有再联系过佟文渊。
一是工作繁忙,婚后避嫌,二是相距较远,平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联系。
两人随便的聊了两句,白羽笙也说了此行而来的意图,沈宴之则是等在外面探头不耐烦的瞪了白羽笙一眼:“你聊够了吗?”
“师兄,要不您先帮忙看看吧?这件事情挺棘手的。”
“好,你让她坐过来就好。能正常说话吗?”佟文渊随手戴起了眼镜,俊俏文雅的书卷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