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蛮儿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她看起来昏昏欲睡,像是马上就要睡着了似的。
柳芽在一旁暗笑,没敢出声。
门外的茱萸犹豫了一下,又敲了一遍门,声音越发恭敬,“李大姑娘,奴婢茱萸,奉姑娘命,将不知好歹的婆子带了过来,听候大姑娘发落。”
李蛮儿眼皮都没掀一下。
反正她又不冷。
茱萸看了看一旁的蠢货,气得不轻,用不重的声音训斥她道:“你脸上那两个窟窿眼是生了蛆?连李大姑娘的人也敢拦,你生了几个脑袋?侯爷是国之重臣,与咱们萧家又有旧交,李大姑娘可是侯府嫡长女,是七姑娘的贵客,她的丫鬟你居然也敢怠慢?”
这话不过是说给李蛮儿听的罢了,真要训奴婢,用得着跑到她门口训吗?萧家都没有地方可以训人了。
李蛮儿依旧不为所动,就像没听到似的。
茱萸咬着牙看着紧闭的门板,真想一脚将那门板踹开。
她不敢,也只能想想,转头看到旁边那个婆子,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得罪了李大姑娘,那就是也没把咱们姑娘放在眼里,你就跪在这里,等李大姑娘原谅你再起身吧!”说完,茱萸还给那婆子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赶紧求饶,把这篇掀过去。
那婆子也会意过来,缓缓地跪到了地上,哭着磕头,“李大姑娘恕罪,老奴是被猪油蒙了心,做下了错事,还请李大姑娘饶了老奴这一回,老奴错了。”
那婆子一边哭,一边给李蛮儿磕头,看起来凄惨无比。
李蛮儿还是没理她,还朝着柳芽挤眉弄眼的,那意思好像在说,我替你报仇,我给你撑腰。
柳芽烤着火,身上,心里都暖和极了。
门外的茱萸却不那样想,事情发生的有点突然,她来得匆忙,身上只穿了一件袄子,这会儿被风吹透了,冷得她忍不住哆嗦起来。
“没用的东西,继续磕,直到大姑娘原谅你为止。”茱萸抱着双臂,使劲往廊下的柱子边上靠了靠,指望着能挡挡风,暖和一下。
那婆子又哭又嚎的,可是李蛮儿还是坐在屋里不吭声。
茱萸也看出来了,那李大姑娘就是存心和她主子过不去。表面上答应下来,实则遇到点小事就揪着不放,这分明就是想要要挟自家姑娘,莫不是她还想要什么好处吧?
茱萸想到这儿,哪里还再留下来的心思,想着赶紧回去跟姑娘说一声,得治治这位李大姑娘的脾气。要是姑娘还让她过来,她就披件披风,或者裹件袄子也是好的、
茱萸刚想走,却听身后的门突然开了。她暗自啐了一口,只能转过身来,给李蛮儿行了一个全礼,“李大姑娘。”
那婆子向前膝行了两步,伸手就要去抓李蛮儿的裙角,“大姑娘,您饶了老奴这一回吧,老奴不敢了。”
柳芽脚快,一抬腿就把那婆子胳膊踢开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们姑娘裙角。萧家的人好家教啊,主人还没发话呢,这恶奴便忍不住跳出来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婆子跪了半天,心里怨气也重,抬头就冲着柳芽道:“小蹄子,装什么清高,你也是奴婢秧子,还当自己是什么宝贝不成。”